“是吗?小孩子过家家吗?真是幼稚!”李宇林晒然一笑:“她兄妹是我李家的奴仆,这些决定你该问我。”
“早就不是了。”沈洛摸向怀中,掏出两枚巴掌大小的玉简,分别递给铁奴和小婵,略有难过地开口:“这是你俩的命契,我去年从定门阁取出,从此你二人便是自由之身。”
这是铁奴兄妹的命契,内含二人的精血,放在定门阁,如同性命掌握在风灵堡手中。献命契,立仆约,这是堡内对外层人的规定。
小婵虽刚满十岁,但也明白“未婚妻”三字的含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偷偷看向沈洛。三人平日里嬉戏玩闹,但毕竟年幼,并无顾忌男女之别,谈不上情愫一说。耳听得沈洛在这里满口假话,心中又羞又怒。手握着自己的命契,内心却在考虑着下次玩兑钟要狠狠赢他,在他脸上画满乌龟。
“沈洛,谢谢你,不过我没有家,离开风灵堡我无处可去。”铁奴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命契,“以后我妹妹就拜托你了,我还是想继续在堡内为奴。”
双手捧着命契,铁奴跪了下来,面朝李宇林。
“果然如此,他不愿离开!”沈洛心中暗叹一声:“安乐国近几年接连设学堂、招收培养青壮年;垦田垅,发放安置给流民;调府军铲盗匪,以保四野清平。他执意留在堡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是我的好兄弟,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沈洛深深看了一眼伏膝跪地的黑瘦身影,心中如是想到。
“哈哈哈,好奴才!”李宇林仰天大笑,“本少爷今天网开一面,今后你就去内院往生阁,那里可供奉着我李家列代先祖,记着要每日打扫。”
往生阁是风灵堡内一处禁地,是堡内唯一一处院墙高筑,与外界隔绝的建筑。阁内供奉着李家祖先灵位,内有百名凡人,每日打扫祭拜。
“你略有姿色,不过还入不了我眼!”李宇林居高临下看向小婵,右手一伸,掌心上灵气化形,出现一个迎风摇曳的花朵,:“这朵水仙,送给你了。”言语间屈指一弹,花瓣旋转中飞向小婵。
风灵堡禁止内层争斗,李宇林不能对沈洛出手,但内层对外层,甚至中层子弟出手,却毫无顾忌,否则沈洛也不可能挥手间断吕飞一臂。
那花瓣看似美丽轻柔,但飘行中如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哧哧之声,整个花朵不及拳头大小,上面蕴含着启灵修士的强大气息,小婵若被击中,必香消玉殒。
沈洛动了,他不得不出手,他清楚自己不是李宇林的对手,他是濯体圆满,但没有突破到启灵,低了一个境界,实力便相差极大。濯体期,吸天地灵气存于经脉,随气血运转全身以排垢纳新,淬炼体质,仅少量灵力可外放对敌;而启灵修士,自身经脉沟通天地,可取周围灵力为己用,不需灵力入体便可轻松掌控。
沈洛双手抱月,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胸前立刻凝聚一团红雾。以自身鲜血引灵气外排,这是一种严重损耗自身修为的方式,他面色凝重,双手急推,同时身形一晃,挡在小婵面前。
红雾如同一张血网,将花朵紧缚,轰然声中,花朵爆开,化作飞灰,几片花瓣残屑在冲击之下,速度骤然加快,撞在沈洛身上,带起几蓬血肉。
“小小年纪就懂得英雄救美了?不错不错、但我这聚灵飞花,你还能挡几次?”李宇林狞笑,挥手间掌心再次凝聚出一朵花。
沈洛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对身后脸色煞白的小婵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望着李宇林,平静说道:“我不会再去挡第二次。不过三公子刚过测试,尚未濯体,我杀他,也是一招。”
“你敢!”李宇林喝到:“他是内门弟子,你对他出手,将被废修为,受四禁之刑。”
“无妨,别忘了,我是短命之人,还贪恋修为、顾忌四禁?”沈洛淡然一笑,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之人。
李宇林沉默,他知道沈洛身体有疾,有医道大能说他是九阴封命之体,此体质之人,世上极少出现,因身体不能容纳阳气,故而寿命有限,无人能够束发。如今沈洛年满一十三岁,意味着他最多不足两年寿元。
一个将死之人,行事还会有所顾忌?李宇林不敢赌,他望了一眼石碑旁懵懵懂懂、一脸骄傲的李宇清,慢慢散去了手心灵力凝聚的花朵。这一口恶气,他有无数中方式发泄,没有必要赌上他亲兄弟的性命。
“今日本公子可没有玩够,半个月后,堡内大比,决定东风昭归属,风灵台上,你最好祈祷别遇到本公子……”李宇林压下心中憋闷,甩袖而去。
“横云天火,东风开棺;镜中阴阳,寿尽瞒天。不知我这体质,能否借此机会瞒过天罚,无论如何,都要一试。”沈洛望着渐落的斜阳,喃喃自语。
......
沈洛背对夕阳,拾阶而上。天色渐晚,阳光失去了温度,寒风吹过,他的脸色越加苍白。
台阶七踏,每踏高一尺三寸,这是堡内对二代族人府邸的规矩。
铁奴最终还是去了往生阁,小婵则拜入焦木长老坐下,成了他的记名弟子。往生阁的差事,沈洛可以找管事为其免去,但铁奴拒绝了。沈洛能觉察出他的反常,他有些担心,心神飘忽间突然被府门后隆隆的马蹄声吓了一跳。
铁铸的大门自内打开,一匹神骏的白马嘶鸣一声冲出门槛,马背上端身执轡的是一个三旬左右的美貌少妇。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