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浮山下突然多了百亩灵气充裕的土地,第二天就有山上修士封了山。就算有凡人想进来瞧瞧就像走进了迷宫,不知道东南西北,只到走到晕死才会被送出去。这才没人敢再进来。凡间城镇都迁徙了百里才敢停下脚步。
一条乌黑的大鲵越出水面,想把孙鼎脚下的云朵给吞入腹中,这温润道士呵呵一摆袖,这大鲵直直的落回水中。
“仙人都不认识,再去修一百年”孙鼎本想看看这落下的灵地中是否有什么奇珍异兽,寻到这只百年大鲵,却鲁钝异常。
落下的灵山还有些亭台楼阁,牌门楼落下时摔倒一地,返本溯源还可以清楚的知道是飞鹤观的,飞剑传书周泰,周泰得了传书,又谴李存勋去东海看看,到那处时早已没了飞鹤观的影子,连普陀山脚的行宫都没了踪迹。
灵台观三四人商议之后就把飞鹤观迁往它洲的事情传遍九浮。只是不好说被一个域外魔门子弟给打杀了干净,孙鼎觉得不妥,周泰却把这事拍板定下。
陆枕戈到观里得过铁索桥,桥那边是牌楼,桥是铁索木板拼接而成,要练一根这么长的锁链得开地火天炉,用青仓木打在火山口的通道上,直直下去得有数里。青苍木勾动地火烧它,一根接一根,这火山百十年火力被勾上来,上万斤的铁矿都烧成铁水,再烙上符文。开一炉子那处火山得歇二十年,所以不光练铁索还练兵器、大钟、原石、宝材,因为是借天工地火之力,所以就叫地火天炉。耗费资财不可计数,等闲不可轻启。
过了桥就是牌门楼,当初莽阳峰太重,那一块乾元曲窍之精承受不住,落下了几丈,所以本来铁索直通下剑坪,现在直能挂到牌门楼下,入了山门往上先经过驻鹤亭,上去是牌门楼,往上是下剑坪,再是观里正门,香客上山得走不停三个月,开春走到夏天,夏天回去就是挨秋了,要不是正值壮年都不会来。去一回都怕是一辈子唯一一次,不是方外之人谁会上山。
陆枕戈穿了自家最好的一件道袍,只是那次见混元道人时候穿过,上面绣的是仙鹤补子,都是上等的料,上等的绣工,一件衣服几乎是山下人十数年的功夫。
有幸见过一个玉匠世家子弟,老父病重,上山求药。拿出一柄簪子。做工极其精巧,它父亲雕琢了十五年病倒,他接手又雕了五年才成模样,上山要拿这二十年的簪子换颗包治百病的药丸。
自古手艺人吃饭是一口一口吃的,修仙也是这道理。你看人平平常常一剑也许就是人家四五十年的参悟的大道理哩。
陆枕戈这袍子卖相是九浮山一等一的,是拜师时候李静虚赐下,那天师父老怀大慰。说了好多话,也开坛讲道,天上飞鸟都停下听讲。
想起那时之事,出了神。
你可以拜很多先生,但是只能有一个度师,你接了别人传承也好,学了人家绝学也罢,你都是你度师的弟子,你先生教你的,你不能传给你真传弟子,但是可以传别人,这是规矩,不光是九浮,哪里都一样,四部洲传下来的。
静虚真人弟子,陆枕戈是也。
陆枕戈踏上石阶,守桥道童抬头看了一眼他又闭目养神,山下来了一个游方道人,陆枕戈上石阶时候,几乎同时来的。
那人身长八尺,身后背着剑匣。五官俊秀的偏女相,一双眼睛剑气深深,没有坐骑,也不曾驾云,直直走上来的,一步数百个台阶一跃而上。
“小兄弟,带个路”那双修长的手搭在陆枕戈肩上。
“上香还是论道”陆枕戈朝要开口的守山弟子摆了摆手,实相的带着这剑侠往山上去,还走在前头。
“有求于人”剑侠声音很好听。
“有熟人吗?”
“一概不识”
“那不好办,求人办事得讲情分”
“不见得,我靠本事吃饭”
“呦,看不出来”陆枕戈有些诧异“九浮界八方方圆数万里,有道家门派大小三十七个,我九浮灵台观当世第一,掌门孙飞熊孙真人五品,有镇派法宝混元一气棍是上古封神时传下,六品!有四品真人三个,三品真人更多。你本事多大”
“四部洲上九州分野,到唐朝时,我师傅得道,奉纯阳真人为祖师,当今是宋朝,我是元符八年入道。今四部洲龙蛇陆起,又没争斗的心思。到九浮界寻个清净。我有一路剑法是纯阳真传,剑气纵横无双”
陆枕戈吃了一惊:“那可真厉害”
.....
讲着两人上了山,下剑坪多了一道巨门还有两个看门的青铜门神,张牙舞爪。
看到两尊青铜门神时他也和陆枕戈第一次见到一样:“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他说话一板一眼,腔调很足,话是唐话。九浮界是唐朝时开的界,官话是唐话,不管去东海还是极西通天河都说唐话。
总之唐话口音很正,陆枕戈没想到唐话还有这种发音方式。听得人舒服,陆枕戈的口音偏越地的,说“花”都会说“发”,云山雾绕。
“我引你进去,要是有机会一起喝酒”陆枕戈嘱咐了都管一声,把事情交待了,剑侠也呈了拜帖。
剑侠一脚踏进门内又收了回来转头看向陆枕戈笑了笑说:“虽然还没喝酒,但我以为我们就有一坛酒的交情了”
陆枕戈也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他就收了声,笑呵呵的进去。
“我叫张旭道号青主”剑侠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陆枕戈”
道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