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翻了个身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因为鼻子被捏住呼吸不畅她只好张开柔嫩的唇瓣儿,傻乎乎的看着他。
这个奇景是赫连曜生平第一次所见。
这位少帅虽然身上有位大自己8岁的大哥,但是因为大哥身体不好,他从出生就是被当成下任督军培养的。人家三岁的孩子都还赖在娘亲的怀抱里,可是他已经得到了人生第一把枪,并用这把枪打死了他最喜欢的小黄狗,他老爹拿着他的手开枪,告诉他什么叫玩物丧志。从那以后,他的世界里没有一点柔软的东西,练武、射击,受伤也不能娇气的包扎,那些年,大概他唯一觉得柔软的东西就是在最累最伤的时候去听大哥念一段儿书。
后来,大哥也走了,他的世界里除了刀枪剑戟兵荒马乱炮火硝烟就再也没有了色彩,雪苼现在的样子给了他触动,模糊的记忆艰难爬行,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让他想起了消失多年的美好。
他松开手,大概有好几分钟,就这么安静的看着雪苼。
雪苼迷迷糊糊的完全没什么意识,她手插在头发里把鬓发弄松散。看看窗外还是淡淡的蟹壳青,着实有些不高兴,“还没出太阳,你让我这么起来干嘛?”
“带你去跑马。”
雪苼并没有意识到他今天少见的温柔,还一个劲儿抱怨:“我不去,我不会,没有骑马的衣服。”
衣服砸在她头上,她只能听到他寡淡的声音:“那天不是跟齐三宝骑的挺好吗?给你五分钟给我收拾好了。”
雪苼把衣服从头上拉下来,好家伙,还真给她准备好了呀,现在她没任何偷懒的理由,只好认命。
说是五分钟。雪苼可不止十五分钟。
她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白瞎了一身精神的骑马装。
赫连曜把手里的红披风给她裹好,“穿着一会儿跑起来风大。”
“我真不会骑马,但是这身衣服怪好看的,我们慢点行吗?”
赫连曜拒绝:“不行,要看日出。”
日你大爷,太阳么天天都要升起,就算你赫连少帅放炮硝烟遮住了半边天那太阳也没耽误过,你看的哪门子日出?
当然,这些雪苼可没有胆子说出来,现在她可是把一切都押在赫连曜身上。得小心伺候着。
门口,卫兵把一拼浑身乌黑唯独四个蹄子是白色的马交给了赫连曜。
雪苼被马摔过所以对这种动物没有一点好感,虽然这匹马长得威风又漂亮但是她还是皱起眉头。
赫连曜手心里拿着方糖去喂它,还亲昵的摸着它脖子的鬃毛。
那东西用脑袋去厮磨赫连曜,一副撒娇的表情。
雪苼几乎要吐了,这是父慈子孝还是夫妻恩爱呀,还恶心。
赫连曜主动介绍,“它叫踏雪,是匹好马。”
这个男人词汇匮乏,夸自己的马就给了好马二字。
雪苼敷衍的点点头,“挺威风的,齐三宝那匹马是他的宝贝儿子。你的是孙子吗?”
赫连曜把她披风上的风帽给压下去,“胡说,马就是马,本少帅以后会有儿子。”
雪苼想起了自己首饰盒子里的避子药,反正她不会给他生儿子,但是总会有别人吧。
赫连曜拉着雪苼的手:“你跟它表示一下友好,我刚才已经跟它打过招呼了。”
雪苼缩手:“我不要,我害怕。”
赫连曜才容不得她退缩,直接按着她的手碰到了马脖子。
这位名字很文雅的踏雪行为也不点都不文雅,它猛地一喷气儿把雪苼吓得差点缩回手扑到赫连曜怀里。
赫连曜没想到还有投怀送抱这样的好事,他从踏雪挤挤眼睛,夸它干的好。
“我怕,可不可以不摸了?”她哀求。
软绵绵的身体,软绵绵的求饶,脱去平日里的清高孤傲的尹雪苼着实可爱,可爱的就像一颗糖,让赫连曜浑身都甜起来。
“抱住。”他忽然喊了一声,然后把雪苼甩起来放在马背上。
雪苼一阵眩晕,差点以为天都翻过来了。
跟着,她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背上,离着地面那么高。
她脸色发白,大声喊:“赫连曜。”
踏雪听到她的声音也不高兴起来,开始摇着尾巴挪动蹄子,虽然没有暴跳,但也不友好。
赫连曜抓着缰绳摸摸马耳朵,大概是安慰吧,跟着他踩了马蹬一跃而上。
双手绕过雪苼的纤腰抓住缰绳,他和雪苼的身体没有一点距离。
这个认知让他很恼火。
那天她也是跟齐三宝这样坐在一起的,难道也是紧紧靠着吗?
雪苼忽然说:“少帅你能否往后点,挤到我了。”
赫连曜不悦,“齐三宝没挤到你吗?”
她微微偏头,帽子被风垂下,额前的刘海也全给吹到了一边,“那怎么一样,他离着我很远,可能他的马身体比你的马很长。”
“胡说。”不好的俩个字说的却没那么冷,他的醋总算喝完了。
雪苼却在心里腹诽,他的马不能跪下还这么短,一定没有齐三宝的好。
赫连曜的手从她的腰往上移到了腋窝,没等她的惊呼发出他已经在她耳边说:“抓紧了。”
踏雪骤然冲突,完全是没有一点防备的速度,雪苼哪里还管赫连曜手放在她哪里,脸色苍白的靠在他怀里。
赫连曜骑马喜欢快。
他的快在雪苼这里简直是要命,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打的脸颊都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