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走进内务府大门,便有小太监迎了上来,脸上带笑:“您是幸者库掌事姑姑吧,请跟我走,总管大人等着您呢。”
月歌知道他是李德贵面前得力的太监小李子,便含笑行了礼,试探着问:“李公公,不知李总管找奴婢前来,可有什么事?”
小李子并不答话,只朝她望了一眼,慢慢地道:“姑姑既是掌管幸者库,连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不明白了吗?”
小李子的语气嚣张之极,月歌念及他是李德贵贴身侍侯之人,只得忍气吞声,勉强道:“是奴婢孟浪了,多得公公提醒。”
两人一路无话。
月歌被小李子领着,来到了厢房之处,推门走进,便见屋子里早聚了三四个人,有男有女,那男的,竟是皇宫护卫服饰,忙垂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直直走到李公公面前行礼。
李德贵手里捧了茶碗,见她到来,揭起碗盖喝了一口茶,这才把那茶碗放下,“这屋子里的人,有些你认识,有些你不认识的,你看看,认识的我便不说了,这一位么,是包衣营护卫魏参领。”
月歌抬起头来,便见一位年青男子坐在李德贵的下首,目光阴悒地扫了她一眼,她吓了一跳,看清他青白被酒色熏染的脸,忙垂了头下去,“是。”
“月姑姑,奴婢给您见礼了。”
月歌听到这熟悉的女声,心底剧震,抬起头来,便瞧见了一名女子笑吟吟的朝她望着,一张尖尖的脸,很有几分姿色,可不正是翠蝶?她竟然巴结上了李公公?
仿佛知道她的心声一般,李德贵漫不经心地道:“都是替杂家办事之人,月歌,你便别计较这些了,她虽替杂家办事,但还是归属于你的手下,听你的吩咐办事,你可明白?”
月歌低声道:“奴婢明白!”
李德贵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们心底想些什么,他怎么不明白?都想攀上高枝儿,想从摆脱幸者库最底层奴婢的身份!月歌心够狠手够辣,但和那卫珏相比,总缺了些心眼,于他而言,能在手里使得顺手的刀,才是好刀,所以,他以往抬举了卫珏,只可惜卫珏运气不好,又慢慢不太听话了,原本她的贪财,让他可以把她牢牢地拿捏住,哪里知道,这个女人生就一幅如清丽脱俗的面孔,年纪不大,却贪得太不象话,把自己给陪了进去。
不过不要紧,象她这样的奴婢,拼着命往上爬的,幸者库多的是。
卫珏倒下了,他便扶持另外一个。
只要听话就行。
这宫里头么,什么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听话。
再者,就是把人的价值要利用得干干净净。
李德贵把手里的茶碗放下,慢慢地道:“听闻那卫珏依旧不太老实?”
月歌心知翠蝶怕是把幸者库发生之事早就一五一十地禀报给李德贵了,点头恭顺地道:“不错,她拿奴婢以往之事要胁奴婢,使得奴婢束手束脚,奴婢原想着处罚她,让她老老实实,不给公公惹麻烦……”
李德贵没有看她,把玩着手里的斑指,“你以往的事?想进储秀宫当秀女之事?”
月歌惊出一身冷汗,扑通一下跪下了:“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生出那等妄想,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李德贵笑了笑,“你有这样的心思,原本平常,这宫里头的人,但凡生得齐头整脸的,哪一位没有那等心思?只可惜,皇帝只有一个,钻营的人却太多,杂家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幸者库的好,你以为皇家选秀那么容易胡弄?别一个弄不好,就丢了小命!”
李德贵阴冷的话语直钻进月歌的耳内,让月歌背部冷汗如浆,却松了一口气,他这是不打算处罚她了?
“是啊,月姑姑,李公公这是为了您好。”翠蝶娇脆的声音响起,一脸的兴灾乐祸。
月歌心底恨极,见翠蝶在李德贵面前能随便cha言,显见着翠蝶早就在替李德贵办事了,卫珏在时,她便把卫珏的消息暗通给李德贵,现在依旧如此,想起她前儿个晚上还对卫珏还伏小做低的模样,心底不由悚然,对李德贵更添了几分害怕。
翠蝶道:“李公公,那卫珏着实可恨,拿些小恩小惠来,尽想着收买人心,还想奴婢受她cao控,替她办事,她都这样了,还不死心。”
翠蝶盈盈地笑着,眼底清得能映出人的影子。
李德贵道:“你做得好,顺势而为,让她以为她真的把你捏在手心,如此一来,下边的事,咱们就好办了。”
翠蝶道:“公公,您请放心,她以前不知道奴婢的身份,现在依旧不知,她现在落得如此地步,众叛亲离,幸者库旁的人都恨着她呢,没有人帮她,奴婢假作受她引诱,替她办事,她得意还来不及,她哪里还会怀疑?”
李德贵点了点头,转头朝月歌望去,月歌手心发凉,连连道:“公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替您办妥。”
李德贵慢悠悠地笑了,他看清了月歌眼底的害怕,翠蝶全心全意的巴结,坐在内务府总管这个位置,如果不能掌控全局,还能落得到什么?
在皇宫里,皇上是皇,是天,而在内务府,他便是她们头顶上那一片天,他叫她们生,她们就得生,让她们死,她们便得死!
他垂了头去,对下首坐着的人道:“魏参领,您瞧瞧,可还满意?”
魏长福眼底冒出一闪而逝的狠利,点了点头,“李公公办事,我放心。”
李德贵心底鄙夷,脸上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