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啊,一天扭扭捏捏,这么拧来歪去的干嘛,‘男女居室人之大伦’,又不是什么灭九族的事儿。”甘遂说。
“呀呵,还掉起书袋来了,哪个茶馆听说书的说的吧?”玄玉问。
“可没说书的讲这个,估计要讲也没人听,我偶尔还是看点书,习练一下,免得被客人嫌俗。”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一直不进来。”这时,从青色帷幔里传出一个声音,只闻见一阵香味儿从撩起的帷幔缝隙间弥漫而出,清香的草木气息赶着人之前,来接迎众人。
“大哥,我们在说,我们这一去躲不要紧,兴许还躲出段姻缘来。”葶苈说着,笑着看了看文合。
“老板,他们这几张嘴瞎说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真是不想理他们了。”
“我看我四弟啊看事情准,也不一定是瞎说啊,你若真是喜欢,老板帮你去跟那边阁子里的说说?”
“你们饶了我吧。”说罢,文合真是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苏墨浅笑依然,眼光扫视了众人一遍说道:“文合的性子啊,最是和顺,平时也不任性置气跟谁红脸的,就是有点要强,不喜欢自己有心事被人说中了。可见还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么接下来大家一同送玉三上山踏青的事儿,没小文的份儿咯?真是一味躲懒,我们还得去山上当脚夫,他这一闹到好,嘿,免了。”甘遂满脸吊儿郎当。
“还说呢,谁挑的事儿啊?我看啊你一个人得多拿几个行囊。还有那些什么鸡呀,鸭啊也最好你一个人赶了。这样我们一同坐车,你一个人追辇。也当是帮小文顺顺气。”葶苈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整蛊这个大老粗的机会。
“得得得,迎娶从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还好我就买了一对儿鸡,一对儿鸭。”
商陆有点急眼了说:“这甘遂先生,我给你那么些钱,就买了鸡鸭各一对啊?这剩余的钱呢?”
“我的大舅诶,说我粗吧,那不假,您怎么比我还呆啊?您给的那些钱买了各色种子后若全换成鸡鸭,是要组建军队么?再说谁会赶家禽啊?都不会啊,我们赶着这些鸟,明年能到山上么?所以剩余的钱我一半换成了鸡鸭蛋各一堆,等玉三有空可以让雌鸡鸭孵小鸟,这也是个打发时间的事儿,另外一半儿买了些家用品。”
这时葶苈真是打心里对这个小厮有了新的看法,别看言语粗鄙,可内里却是心细如尘,懂得如何照顾人。但是那那句大舅可让他有点不乐意了。
正待抬手要打甘遂的后背,只见一个熟悉的女孩儿,气喘吁吁地向他跑了过来。
还没等侍女站定,葶苈已然认出她来,正是太白的一名侍女——皂罄。平日白篪主管馆中的接待,献艺安排等外事,而皂罄则是主管府运作后勤等内事。
“姐姐,是怎么了,你跑成这样?”葶苈急忙上前迎她。
那侍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桑白少爷…可否快随我回馆中…你们刚走六安王就带着一队军士到馆里来了…说…说要搜馆。”
“什么?”这一变化来的太快,满脸疑惑的葶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来不及详细说了,主人被王获将军请走,白篪姑娘叫我来叫你们,快跟我去吧。”
就这一句话的时间葶苈脑子里把事情理了一遍,脑海中大概已有些眉目,所以说到:“哥哥是一定要去的,不然真的动起手来,我们就没有办法了。但是玄玉必须即刻就走。”
“可是如果三弟四弟都不去,那我们到了山上也找不到草庐啊。”苏墨说到。
“这…”苏墨一句话点到了要害,所以葶苈脑子在飞快计算着整件事应该如何安排。但整件事中,这一点却无法破解。
这是只见庞秋然从青幔后卷帘而出,走到众人身边:“三弟将入口方向,那座山头位置清楚告诉我,我去试试,如若就算进不去那众渺阵里的草庐,也可以先到山中避避。”
“二哥,不是我对你有所怀疑,我俩不去,你们是肯定进不去的。”葶苈说到,“不过也无妨,如果能进到山里,也好。那么麻烦二哥和甘遂你们带上玄玉马上起程。”
“你放心,对于这个变故,你我心中都应该有了些眉目,但是,怎么应对,三弟,四弟一定万般小心。能用智,尽量不用力。”庞秋然手持羽扇行了个拜别礼,对着其余众人打了个手势。于是众人纷纷回到阁里去准备了。
兄弟二人还未待众人全部散去,已经跟随皂罄加快了脚步从小路往涟韵新筑赶去。
这一路似乎特别长,因为葶苈的脚下虽在行走,但心思却全在脑子里:馆中果然被人监视起来了,这一点是明确的,可是按照白篪的话来讲,监视馆中的不外乎是王家和董家两派人,所以除非是哪家的探子给六安王送了信,但究竟是哪家?按照朝野党派互利的原则来想,仿佛都不应该。
想到这儿,葶苈突然停了下来自顾的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皂罄和商陆被他这么一停,完全搞得云里雾里。纷纷疑惑的看着他。
“待会去到馆里,哥哥只用提剑威慑,我会尽量想办法阻止他们搜馆,但是如果不能,还请皂罄姐姐告诉白篪姐姐按照我得安排来做。一切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