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没有,只是,这轿厢有些小,所以有点闷。”葶苈还是逞强的回答到,头身不自觉的向后斜了斜想拉开些距离。
小?天子的轿撵那是最大的规制,如果这也觉得小,那么便没有其他的了。皇帝笑出声来。
只一刹,皇帝收起了笑意,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淡淡的药味儿,萦绕鼻尖。
“好香啊。”循着味道,皇帝一把探向了葶苈的腰间。那手过处,只让葶苈一激灵,下意识的闭眼躲了躲,可是皇帝并没有挪开视线,反而是一把抓住了那个药囊,问到:“这是什么?”
葶苈终于定下心来:“这是平日傍身的药囊,里面是葶苈子、白芷、公丁香这些不值钱的药物。”
皇帝拿起那个药囊放在鼻尖嗅了嗅:“不全是这个味儿。”然后又闭着眼把头探向了葶苈暴露在外的脖子边。葶苈几乎躲的要站起来。
只见皇帝,又将他的脸扶正,在葶苈看来,那双眼睛像一只野兽一般盯着自己,狭小的轿厢之中,只听得见皇帝的心跳狂涌,灼热紧凑的呼吸一阵阵扑向自己的面颊。
“哈哈哈,哎哟我说王卿,你的反应真是又老实又好玩儿,不像是平常那个计谋百出的你嘛。”还好原来这皇帝又是在逗着自己玩儿。
皇帝说着回到了案几后面的位置上,对着他扬了扬那个药囊:“这个送我了。味儿不错,针工局就做不出这样的东西,尽是些花花草草,味道女的很。”
那一刹那,葶苈内心是有些拒绝的,这样的药囊,因为是贴身的东西,自己曾经转送的,也只有那个人。可是,自己无法拒绝。
“微臣觉得这个有些旧了,重新做一个给皇上吧。”
“不,就要这个,”皇帝语气中有几分霸道,又拿起来又闻了闻,“朕说过,不单单是药囊的味儿。”
“寡人刚才看到你和永平郎的玩耍,寡人就在想,若寡人跟董卿都是平常人,能在春日的乡野间这么玩闹,该是多好。不知道朕有没有这样的机会。”皇帝说着,语气中实打实的有些羡慕。
“皇上有皇上的福气,自是什么机会都是有的。”
“你不必安慰我,我和董卿的关系,朝野虽然明着不说什么,可是暗地里好些人都嘲笑,说我是什么龙阳之君,喜欢一个人无法选择,我真不明白我错在哪里。就如同我身为帝王,就时时刻刻有人想要我的命。”皇帝侧眼看向窗外,些许愤怒,些许怅然,些许无奈,都归于唏嘘。
然后他转过眼看着葶苈:“葶苈,除了董卿之外,寡人时常感觉位高极寒,你别如旁人一般那样,把寡人当成是一个君王,我们是朋友。寡人想告诉你,我之所以紧张这连番事件,是因为寡人也会害怕。帮我好吗?”
“皇上是一国之君,天下正主,臣乃臣子,这是忠诚本分,于私,皇上若不怪僭越,葶苈觉得跟皇上像是挚交好友,所以不言帮忙都是本分。”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徐徐款步,到这时终于停了下来。
只听轿下传来一声:“臣恭迎皇上。”
完了,是董贤的声音,这可如何是好。葶苈想到董贤上次的一句话里,酸气浓郁,这次轿厢独处,又拉着帘子,不知道会不会闹下什么嫌隙。
只见皇帝整了整衣服,下面的内宦拉开了轿帘,皇帝走了下去,自己有点手足无措,也是跟着下了车。
一下车,便跟董贤的眼睛对上了,只见董贤笑了笑,上前来迎了葶苈一把,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什么含酸捻醋的话语和神情,直问到:“好全了吗?怎么就出来吹风了?”
“谢大人关怀,几帖药下去,下官觉得好多了。”葶苈答的有些诚惶诚恐。
“那也应该多休息一下啊。你哥哥的伤势怎么样了?皇上身边没个人保护,我日日不得安心。”
“想来有一个朋友的照顾,哥哥天生身体底子不差,应该也是没事的。”
“刚才…皇上怎么样?有没有弄疼你?第一次都是不会太好的。回去记得别吃的太燥。”这一句问的葶苈莫名其妙,只是葶苈敏感的发觉他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腰间,忙一看,原来是先前扯药囊的时候自己的腰带被弄歪了。
惊觉这是一句试探,连忙解释到:“董大人…您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皇上只是知道我才好,走远路不方便,所以才让我同辇的。微臣坐姿向来不雅,刚才在车上躺尸一样的瘫着,弄歪了。”
董贤帮他理了理,说:“皇上喜欢谁也是有的,别人反而我不喜欢,你我倒是觉得很好,你不用不安。”
葶苈知道这下闯了祸了,如若皇上再不说句话,或许自此董贤便嫉恨起自己来也不一定,再说皇帝跟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好不冤枉。
“大人,皇上与微臣如辟芷秋兰,那是什么都没有的。”
只见皇帝设么也没说,笑着看了一眼董贤,捏了捏他的肩膀,头也没回的进了丞相府的前厅,而董贤也是跟他相视一笑,回头对葶苈笑到:“刚才没有,以后怕也不远了。有空我跟你说说咱们这个皇上的习惯。”
说着董贤转身跟了进去,葶苈只觉得自己过于后知后觉,太过不小心。只是董贤如此面貌,皇上得以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