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便不算是人为了,草民不通药理,只是听说松花粉一般都是烤制过的,草民认为单单一个无味烤制过的松花粉,不至于引来这么多老鼠的觊觎。”
“原来这个味道!”太医丞突然说到,一群人齐齐看向了他。
皇帝马上问那太医丞:“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松花粉本来是无味的,这个味道却像极了夜树香。”太医丞说着,皇帝一边听一边打开了那个布包,那花香味儿更浓了。
太医丞说到:“没错了,确实是夜树香的味道。那么引来老鼠就很正常了。”
“这话怎么说。”皇帝问到。
“皇上,种植这夜树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若是在庭院或者家庭种植,最好不要选择土培,而是选择盆栽,不要放置在过于荫蔽的地方。夜树香本身并不吸引蛇,但是夜树香的味道很容易吸引老鼠和青蛙,各种虫鸟一类的东西,而蛇也经常会栖息在夜树香丛中守株待兔。”
“你是说,这个松花粉里被人添加了夜树香的花粉?”
“可能不单单是花粉,花药、茎叶磨成的粉,花汁烤成的末,可能都会有,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香味儿。而如果是有这些东西加在里面…”
“接着说。”
“就算最后不引来毒蛇,夜树香茎叶是有毒的,如果长期服用…”那太医丞没有继续说下去。
庞秋然有些疑惑:“皇上草民敢问此物真是您亲手赏赐吗?”
“哼哼,”皇帝冷嗤了两声,“主意是我拿的,东西是别人挑的。”说到末了一句,语气阴冷如冰。
“那么想必除了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之外,还想让葶苈误会什么吧。”庞秋然道。
“看来那个游徼是真的差点做了替死鬼,一边想着葶苈如果吃了,就是慢性致死,一边又怕葶苈懂药,觉得可能会瞒不住他,又想出个引蛇来做后着。就真的如此一个得力的人都不想留给陛下,活生生的把陛下给一直架空着吗。”董贤也显得十分愤怒。
庞秋然道:“看葶苈把这个漆盒收着,而且引了这么多蛇来,那肯定是怀疑什么一直没有取用过。”
“本来寡人还想着缓缓而治,如今看来这脸已经拉破了,桩桩件件,对方依然想占个先手,而太乐令、太常寺因为葶苈的帮助而被寡人换了血,所以连自己人也开始忌惮了,怕以后控制不住。想必我也是不能再忍着,孔光上次给你们丞相府的那本帛书…”皇帝说到这,见董贤对自己摇了摇头,皇帝立马起了身,“丞相、御史、门郎,你们跟寡人到花园里去一下。”
只见孔光上前说到:“可否让庞参事同去,这帛书的事因为一些原因,是他在经手。”
“恩。”皇帝说罢,走出了屋门,“那这里就交给太医丞和葶苈的朋友了。”
傍晚的太乐令花园内,那些山石草木在余晖下显得嶙峋古怪,就在一处山石后,有一片已经满树白花芳香馥郁的辛夷正好与巨大的山石假山形成了一个隔断,而五人的密谈就选在了哪里。
皇帝背对着四人,观赏着一颗花树上的辛夷花:“丞相府那边有什么进展?”
“回禀皇上,此书来路可疑,而能从王获将军府盗出这本书的也决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微臣已经查验过,书上有几处批注确实是王获的手笔。其他的,现下交给庞参事在查探。”
庞秋然正待上前汇报结果,只听皇帝说:“不是说过要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吗。”听到此处,庞秋然收住了正待跨出的脚,站在了原地。
孔光接着到:“请皇上不要忧虑,庞参事才高谨慎,且深谋远虑,忠于朝廷;最重要的事参事只是微臣帐中门客,并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不比丞相府中的其他各人,还有些忠奸难辨。”
“你是想说,丞相府也渗透有别的党羽?”皇帝言语中有些轻责。
王嘉此时说到:“恐怕不光丞相府,兰台里也有。所以交给参事门客,是最妥当的处理方式。而臣以为,皇上也实在不必为了这些党羽的事过于烦恼。”
“朕最近的举动很明显吗?”皇帝说着,回头瞄了一眼话里有话的王嘉。
王嘉从来在政事上面对皇帝都是直来直去:“臣斗胆说一句,确实显得过于心急,有些明火执仗了。”
皇帝此时才皱着眉头回头快速说到:“寡人怎么能不急。这大祭本来就是王太太后提出的,此时诸王进京,不禁让朕想到了季君之乱。三个月前,朕曾派人送了一封书信给真定王,想让他比其他诸王提早入京,拱卫京畿之地。结果斥候在路上就被截杀了,真定王在自己的府中中了暗器,现在还被他阁里的人安排在一个地方,连寡人上次微服出访想要去探望一下,他阁里的管事人都避而不见。”
“但是皇上想要朝中如此快速的完成换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且不论各处的党派依附于哪处势力还不好判断,单单要动这么大的手,长信宫不会眼巴巴的看着,时间太长了。”王嘉说到。
“寡人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刀都已然架于颈项之上了。”皇帝说着,将一朵刚摘下的辛夷花,捏烂扔于地上。
“草民有十六个字,不知道能否说于皇上听。”庞秋然似乎是憋了很久,终于还是找到机会说了出来。
皇帝看了他一眼,有点不以为然,也显得对这种急于越过上级,表现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