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啊,虎父无犬子,老夫知道你是个有才干的。皇上哪里会不知道,你看上次鱼羹的案子,皇上说你怀才如璧,特派了门郎大人来传诏,说是要调派你到丞相府去担任少史。来,门郎大人已经在里面了。”
“谢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
“诶,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虽然说没有去兰台,但是孔丞相和令尊一直交好,所以丞相府和兰台终究也是没有区别。鸿途不可限量!这太乐令,便是王大人的发迹之处,当成自己家一样,常来常往。”
面对这官场寒暄,葶苈自是明白的:“大人,肯定的,下官一直把太乐令的人当成自家人。可是这我这么一走大祭要怎么办啊?”
“皇上说了,七日后就得去丞相府议事,研习的事情,已经全全交给辛丹负责。但是得等大祭过了,才正式调往。所以研习之外的事情,还要多多上心啊。”江大人说到。
两人说着,葶苈几乎是被江大人赶着在一众兵士的目光中走进了信手堂。
只见董贤坐在信手堂的主位上,正偏头徐徐的摇动着手里的茶杯,看到葶苈进来,斜眼带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杯子,下了台阶,双手握着葶苈的手,柔柔的笑着不住打量着葶苈:“知道了吧?真好。我说句不怕江大人多心的话,我还怕你一直呆在乐府明珠暗投了呢。”
“门郎大人哪里的话,上次鱼羹事件之后,下官就觉着葶苈做乐官可惜了。”
董贤正眼也没看那江大人,缓缓的说:“那大人应该早些自己上书告诉皇上或者太太后的啊?”
“门郎大人见笑了,下官只是个乐官。哪里有这样的门路。”
“荐才这样的事儿,也没有规定官大官小啊?我还有点私事儿想跟葶苈聊,你先退下吧。”董贤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始终是没有正眼看过那江大人。
“下官告退了。”江大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自己识趣的退下了。
“董大人,江大人平日里对我还是不错的。”看江大人走远了,葶苈才这样对董贤说到。
“哼,不错。”董贤看了看信手堂外那个背影,“我一来捡着好听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管我爱不爱听,如果真的不错就不会让张万庭的房子空着,也没说让你搬进去,还让你跟你师兄挤一个房间。况且,这个人,始终是傅太太后那边的人,也是想着这一层,皇上才没有直接动他,不然谁知道他到底是对皇上忠一些,还是对太太后忠一些。”
“只要是对皇上好的,董大人自都是肝胆相照的。”
葶苈说完这一句,董贤用手拍了两下他的手,笑了笑,说到:“你看吧,你这样有才的真是躲也躲不了,干脆就别躲了。孔丞相素日就跟王御史关系亲厚,你到那边一定能得到不少历练,仔细学着,皇上看重你,我也和你投缘。以后你跟我说话也不用这么小心。走带我带你住的地方看看。”
到了辛丹的房间门口,葶苈下意识的看了看国为的房间,国为正打开房门坐在桌边一个人饮着茶,他的房间门口晒着好些书简。看见董贤,没有出房门,远远的行了个半礼。董贤抬手示意不必,国为才又回到桌边继续喝着茶。
董贤看了一眼国为,问到:“这人是谁,平时就这样?”
“是的,朱游徼性子淡,但是对人倒是很尊重的,又喜欢帮忙,所以大人就不必跟他计较礼数了吧?”虽然知道了一些事,但是葶苈仍旧不想借着这样的事去搬弄什么是非。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不好生气了,诶这是什么?”随着董贤的手指的地方看去,葶苈看到在房间的门口摆了一篮子开着黄花长着小豆荚的草。
葶苈走过去看了看,拿了起来,原来是一篮子望江南:“大人不碰岐黄,不认识也是正常的。这天气渐渐暖了,这东西,叫望江南,也叫凤尾草,是好东西,不知道是谁送的。巳夫,巳夫在吗?”
说着葶苈到处寻着嫪巳夫,想问问是谁送来的。只见巳夫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见到巳夫提着一篮子望江南正走过来。
看见葶苈和董贤,巳夫连忙下跪见了个全礼:“参加二位大人。”
“巳夫,这望江南是你采的?”葶苈问到。
“是的,今天早上一大早大人便出去了,然后游徼大人说曲谱书简有些发霉起了虫糟了鼠,就搬出来晒晒,叫他的师学去上林苑找这种草,说回来摆在架子和柜子里驱一下。”
“哦,这样啊。其实也用不了这么多,一篮子就够了,不用再去了啊。”葶苈说着就把地上那个篮子拿起来,对着国为远远的点了个头致谢,国为抬了抬眼看到,并没有回应他,起身把门关上了。
“嘿,这个人。”董贤说罢便准备要去找国为的麻烦,葶苈一把拦住了他,摇头示意不用。
“他平日就是这样,没什么坏心的。”葶苈解释着,拎着篮子打开了门。
一进屋,董贤看见那房间只有一个竹帘做隔断,外面即是客厅又是书房,里面堆着一个柜子和两个木箱,隔着几步便是平常葶苈和辛丹相挤而眠的那张床。
董贤皱了皱眉:“你们两个就挤在这个屋子里啊?这个江临华也是够会办事的,是太乐令的房间不够还是朝廷苛待了谁?”
葶苈一边把那些望江南分开一束放在书架上,一边说:“本来是分了房间给我的,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回去,不怪别人的。况且跟我师哥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