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她抬脚踢了踢他的腿:“喂……喂你不是装的吧?”
他一动不动,她再踢两下,还是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摔到后脑没有,徐迦宁蹲下身来,轻推了他一下:“苏谨霖,苏谨霖。”
他还是不动,她站了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长廊突然惊慌失措地叫了声:“爹,快过来看看,苏……”
话还未说完,苏谨霖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登时侧目,长廊上哪有什么苏守信的影子,不过是她故意叫了一声,诈他的,他刚才摔了一下,的确是摔到腰了,再回眸时候,已经顺势单手抚额,侧身就那么躺着,摆了一个惬意的造型。
“算你狠。”
徐迦宁站直了身体,还拍了下手:“无聊。”
说着转身上楼,这一次他可是没再追过来胡闹,她上了二楼,再往下看,他扶着腰站了起来,正弯腰捡着大衣,一手扶了扶梯上面,神色痛苦的模样,看来,刚才是真的摔到了。
她坏心肠地嘀咕了声活该,再不回头。
苏谨言果然不在,她也不知道他能去哪里,到了他的桌前,将抽屉打开了,挨个找了找,终于在下面那层找到了他的账本。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账本的后面几页,纪录了药品清单。
坐了桌前,仔细看了一遍,默默将账本放了回去,她靠坐在椅子上面,拿起桌上的报纸来,可这时候,分明是想看报纸的,却什么都看不下去了。
她知道霍澜庭和苏谨言在竞争药品市场,没想到二人已经争到了这个地步来,她在想,会不会有什么办法,互惠互利。
如果争到降价,那么损失的都是钱。
眼睛盯着报纸,正是思索,脚步声起,开始她以为是苏谨霖又上楼来了,不想来的人却是苏谨言,他看见她还有些许诧异,将外套挂了一边,解开了衬衫上的袖扣,这才走了过来。
“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一早没见着你,以为今天不回来了。”
一早上,她都没能起床,怎么回来。
这个话题,她不想讨论,立即岔过去了:“大哥,我有件事想问你,你是不是还在和霍澜庭争药品市场?”
苏谨言到沙发前面坐下,靠坐过去,抽出一根烟点着了:“即使不是他,也会有别人,上海的旧药堂都在重建当中,最近外来的工厂有不少,储存的药品却没有什么了,我不知道他底细,所以不能妄加评论。”
她想了下,将报纸横折了下:“回头我问问他,你们不要争。”
苏谨言笑了下,随即看向她了,任烟火微亮:“才结婚几天,开始为他着想了?”
这并非是为他,她笑笑,没有太多解释:“哪有的事。”
说着也坐了沙发处,将他的账目递了他的面前:“下午还出去吗?去哪里我也要去……”
下午的确有事,苏谨言想了下,坦然道:“这两日查得紧,药品先放一放,下午去纺织厂里一趟,近日市面上出现了许多仿制品,旧料出了不少问题,说是工钱发的少,工人们还有罢工的。”
他很忙,她点头,有心过去看看,忽然想起了霍麒麟对她说的话来。
再看向苏谨言时候,就带了几分笑意了:“我听说苏家的厂子里,也雇佣了很多童工,是吗?是这样的吧!”
苏谨言揉着眉心,轻轻点头:“嗯,上海哪家工厂没有童工,童工到处都是,怎么了?”
她见他神色,似不以为意。
也顺口问他:“为什么不雇成年男女,或者青年男女,非要雇童工?小孩子这么小,当然还是要读书去的好。”
苏谨言看了她一眼,已经猜到了几分:“是霍麒麟让你来找我的?因为那些童工的事?”
徐迦宁嗯了声,没有刻意隐瞒。
他摇头笑笑,随即将烟按灭在了烟灰缸当中:“你知道吗?上海有一百多万工人,童工在其中占了十万,十分之一,也就是说每十个工人当中,就会有一个童工。有男有女,不论是纺织业,还是印刷,食品什么的,这些人当中,童工的工作量并不比成年人少,拿的钱却是成年人的十分之一。十万童工意味着什么,你现在想想,是我一己之力能改变得了的吗?”
不是,这是社会问题。
是吃人的环境,所以童工就会离开父母,做活挣钱。
已经不用他再多说了,徐迦宁明白了过来,一笑而过,最终,她也没有跟着苏谨言出门。她只是回了自己房间休息,顺便背了一些国文。
到了晚上,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将糖球抱了床上来,搂着猫儿这就闭上了眼睛。
开始时候,她还想着心事,老太太给她的项链,已经收起来了,还有童工的事,不必苏谨言说,就是她,也知道利益相关,那些孩子差的不是工厂老板推一把,相反,他们差的是温饱,更愿意去做事。
去读书,似乎是与他们无关。
这个世上,总是这样的,三教九流,人也是分层次的。
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