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黄包车,被风一吹,早不晕了。
巷中第一家独门大户就是,到了大门前,徐凤举推开虚掩着的大门,扶了迦宁往里走。
徐迦宁暗暗记住方位,才要随着哥哥脚步往下走,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喝来:“呔!”
站住了,院子当中一个发了福的老男人,穿着古时衣服,头戴花帽手持长1枪,奔着她们就抖起了那手中的红缨长1枪来:“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徐迦宁了愣住了:“……”
徐凤举还扶着她要往下走:“爹,别闹了,难得你宝贝女儿回来……”
枪头一动,直直指了徐迦宁的面前来:“站住,她不是我的女儿……”
徐迦宁那颗沉寂太久的心,突然跳快了些,她不知如何应对,实在有点手足无措,记忆当中是有这个爹的,但可不像这样……
好在徐老爹那绷住的脸,没有坚持几秒,立即笑的像开了花似,说出了下半句:“这般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婀娜多姿的,啊呀,是九天仙女到凡尘了吧!”
等等,有点接不上,徐迦宁:“……”
徐凤举在旁叹气:“别闹了,别唱大戏了行不行,迦宁这不舒服呢!”
一听女儿不舒服,徐老爹可马上变脸了,花枪也不耍了,撇了一旁,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儿:“怎么了?哪不舒服?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怎么嫁给他老顾家了还生起病了呢!”
两个人都离她太近了,可她偏偏抽不开身。
前世父兄从未这样亲近,亲近得她有些手足无措,差点乱了方寸。
果然,这里很危险,她不能久留,若是被他们察觉出异样就不好了,迦宁只说没事,爷俩连忙让她进屋歇着去。人的生活习惯,举手投足之间,怎么可能一样,在亲爹亲哥哥面前,她更加小心。
进了门了,暗自观察,这家里虽大,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徐迦宁进门之后,左右看了,真个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真是奇怪了。
进了前堂先坐下,徐老爹殷勤地去倒水,他身形高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偏在女儿面前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快去快回,很快就倒了一大碗水来。
“哪不舒服,先喝口水压压!我折好了不热的!”
真的是一大碗水,而且是白水。
徐迦宁盯着这白水看了看,她在宫里,喝的都是上等的好茶,即便是白水,都是上等的甘冽泉水。左右看看,一个亲爹一个亲哥都盯着她呢,她端起水碗喝了口。
有点发涩,忍了。
徐老爹见她喝水就放心了似地:“闺女你坐会儿,爹去给你做饭,你好久不回来了,想爹的手艺了吧?”
他还会做饭!
徐迦宁心中诧异,看着他眼里都是期盼,心中也生出些别样情绪来,就嗯了声:“真是想了。”
“就知道你想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想了怎不回来,啊呀我这苦命的,从小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养大,儿大不由爹呀儿大不由爹……”
徐老爹真是太好激动,在她面前眨巴着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好像委屈至极。
徐迦宁:“……”
她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同这位说话。
这时候,该怎么宽慰宽慰他老人家?正是犹豫,徐凤举看不下去了,凉凉道:“从小伺候她又当爹又当妈的,那是我,您别唱大戏了,去去去,赶紧做饭去!”
徐老爹一看演戏演不下去了,白了儿子一眼,哼了哼,转身走了。
好险,幸好没接他的话,迦宁端起水碗又喝了一口水。
徐凤举有心留她住几天,坐了一旁了:“我看你在顾家,真是没一样顺心的,他今天要是来了,置换了地契,你离婚算了,现在离婚不算什么事,大家都赶时髦离婚呢,你回家来住,早晚还能找到更好的人家。”
回来住?
那可万万使不得。
这才在一起多一会儿,就几次差点出状况,眼下一天都不能久留。
还是顾家那壳子好,至少没有人会发现她换了个人了。
徐迦宁自然是不肯的,她本性身居高位很有脾气,但在父兄面前,也似乎找到了些许亲人的感觉,温顺很多:“我不,我不离婚。”
置换了地契,其实也还亏呢,再说她喜欢顾家的那祖宅,她还想要那宅院,老宅里面园艺更接近御花园里面的景致,最关键的是,那就像是一个保护壳,没有人会怀疑她不是她。
她刚开始发现自己在异世时候,谨慎过了几日,后来用梦境试探下人,才弄清楚所在年份和地点。这个世道竟然没有皇帝了,据说最后一任皇帝还在所谓的皇宫里,但是皇朝已经不复存在。
几千年的皇帝制度,现在变了样,别人相信,她不信。
她要等,等下一任皇帝,皇帝是一国之君,乱世当中,指不定哪天哪位枭雄突然登基,那时候再离婚不迟,她还要做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