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怎么了?
她向四周扫了眼,心生疑惑。不知是否因魔尊的话,她看着看着,竟真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有关这屋子的事来。
但为了拖延时间,她还是连连点头:“记得!记得!”
许久的安静后,她听到魔尊再度出声:“说谎!”一股恐怖的威压向她扑面而来。
她的心一跳,又往后尽力退了退,却发现退无可退,她只能顶着这股威压硬撑。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这破旧的屋内飘过:“她从来不会这般怕我,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敬我畏我,她都从未因我的身份而对我另眼看待……永远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更是敢爱敢恨直率坦荡,她是那般鲜活得让人不舍离眼……唯有在她面前,我才能想起早已被现实掩盖的自己。”
少年登位,肩负江山社稷重责,梳理朝政、稳定政权、肃清乱臣贼子……在日复一日的政事间,他城府渐深,不知不觉失去了正常的喜怒哀乐。唯有在那人面前,他才会偶尔露出少年人的热忱和真挚。
她曾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哪怕最后……
魔尊的眼底深处闪过红光,但很快消逝。
这间屋子,曾是千年前,他们拜堂成亲的地方。虽然与皇宫相比,这里简陋到了极点,却在他心中处处温馨华美,每个角落都存放着令人魂牵梦绕的记忆。
可是眼前这女修,容貌不相似也就罢了,从醒来到现在都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此时还缩在墙角,恐惧得浑身颤抖……之前桥头所说的话,恐怕只是个巧合吧……
良久,他又叹了声,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眸再度沉寂下来,而藏于眸底的暴虐红光逐渐加深。
带着浓浓失望的叹息声,在赵坦坦耳畔响起:“这样的她,又怎会如此畏畏缩缩、胆小如鼠?”
还没等赵坦坦反应过来,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一只手猛力掐住,同时一股阴暗狂暴的气息侵袭而来,顿时令她刚聚起的灵力溃散,就这样被掐着脖子举到了半空中。
窒息感令原本就虚弱的她眼前一阵阵发黑,魔尊的声音也变得忽近忽远隐隐约约:“仍不是她啊……为何仍不是她……”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两手用力掰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但那只手却如同一道坚固的铁环紧紧箍着,没有一点放松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收紧。她似乎能听到脖颈处,骨头一点点断裂的声音。
也许,师父和师兄的建议是正确的,她这样无用之人,就该在门中闭关。哪怕无法飞升,至少也不会遇到今日这样攸关生死的危机。这是保命和逃避的最好选择。
可是……她怎能甘心就这样丢下一切,逃避一切?
师兄……
她嘴唇微动,发出无声的轻喃。
“你……在说什么?”魔尊靠近她,声音温柔却带着十足的可怖,手却掐得更紧了。只要再收紧那么一点,这不起眼的女修就会像无数被他终结的修士一般,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我不能死!”赵坦坦猛然睁眼,眼底迸发出耀目的青芒。
在救出师兄前,她绝不能死!
一股强大的灵力由丹田直升上来,仿佛有什么屏障被一下子冲破,耳边似乎传来一声疑惑的“噫”。而后她脖子处一松,那股强大灵气已冲开了魔尊的钳制,急速地运转周身,她的修为随之节节攀升。
在这生死关头,她竟又有了突破。
第174章 天长地久
简单的婚礼,没有一名请任何人来观礼。
她来自拥有万年历史的上古修真门派,而他则是凡界的九五之尊。但他们却对彼此隐藏着真实身份。
她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散去修为离开门派,决定从此过凡人生活,从前那些对于凡人来说匪夷所思的事,不提也罢。
他则患得患失,生怕她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会拒绝嫁给他,甚至再度消失无踪。那种上天入地无处可寻的感觉,他不想再尝试。倒不如,在这里成亲后好好待她,让她体会到自己的真心,能够相信他即便身份改变,对她的心意依然不会有变化。
在这小小城镇的普通院落里,他们怀着各自的心思,对着明月拜了天地,发了白头偕老的盟誓。
月白欢喜不禁地揭开新娘的红盖头,小心地从她发间挑出一缕头发。
“这是……”莲纹看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剪刀,将那缕头发剪下,差点就出于修真者的本能进行反击,幸好很快反应过来,没有出手。
月白本就眉目俊朗,在这样的日子里更是显得神采焕发。
他平时偶尔还会不小心流露出一两分不可窥探的威严气势,此时却笑得格外温柔多情,轻柔的话语就如同这春日里暖暖的夜风,在莲纹的耳边拂过:“依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问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说着,他将发髻也挑出一缕剪下,与莲纹那缕头发编在一起,小心地放入一只绣工精细的荷包中。
“这荷包里装的,是我们俩发缕所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