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摹玉微的容颜,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满足:“才下雨。”
玉微没再回答,又放空思绪准备睡觉,雷声对她的干扰不大,她可以直接忽视,只是时不时亮起的光却很碍眼,她烦躁地扯过盖在身上的薄被,蒙在脸上,继续睡觉。
时褚没有阻拦玉微,只是等她睡着之后才给她扯下被子,让她透气,又找了一方锦帕,为她盖在眼上。
一夜无眠,雨势在天微微亮时小了一些,却依旧没有停。
玉微在天边卷起亮色时便醒了过来,她习惯早起,且她昨日又睡得早,虽然中途被惊醒过一次,却并没有妨碍到她的深度睡眠。睡足以后,她此刻的精神正好。
时褚在玉微微有动作时便睁开了眼,虽是一夜未眠,他的精神也并不怎么差,看见玉微醒来,立刻凑近她:“醒了?”
“嗯。”玉微并没有躲开时褚,她刚醒来,还不太想动,“什么时辰了?”
玉微语气里卷着三分刚睡醒的慵懒,淡化了她声音里原本的清冷,倒是平添了几分娇软。
“才卯时。”时褚勾在玉微腰身的手收紧一寸,“还很早,再多睡一些时辰?”
“不了。”玉微深吸一口显然比以往清新许多的气息,雨后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带着青草的气息。
她顿了顿,说道:“起身罢。”
今日隐渊会来客栈找她,但却没说具体时辰。他若是来得早,她却还没起身,倒是无端显得失礼。
玉微拍开时褚的手,坐起身,顺手把时褚拉了起来:“趁天色还未大亮,回你的房间去。”
时褚被玉微一拉,顺着她的力道就靠在了她肩头,唇轻轻落在玉微脸颊上。
玉微感觉到脸庞的湿意,正想一掌给时褚拍过去,时褚却是早有所防备,迅速地闪身躲开,步履轻快地往室外跑去:“娘子,我回房换衣。”
他阖上房门,在玉微房外站定,天色才擦亮,雨势又不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尚少。
片刻后,时褚正准备回房换衣,青石板路上的一抹天青色身影却是深深刻进了他的眼中。
青衣人撑着一把青色玉骨伞,在雨中似闲庭信步般,优雅地踱步,他似乎敛尽风华,气息不露分毫,卷在山雨画卷里。
时褚凝眉看向青衣人,潋滟的墨眸中翻涌起一层雾色。
青衣人似有所觉,微扬起伞,露出了那张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到极致的脸,那双冷冽如雪的眼眸中,流光隐隐浮动。
时褚对上隐渊清涟的双眸,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隐渊却是在看见时褚仅着中衣站在玉微门外时止住了步伐,清眸中浅光流动,少顷,他随手扬掉手中的玉骨伞,脚尖一点,径直掠身飞向时褚站的门前。
横斜的细雨未曾沾湿隐渊翻飞的衣袂分毫,他优雅地落在时褚对面,云淡风轻地微颔首:“摄政王殿下。”
时褚面上神色淡淡,慢条斯理地道:“阁下是?”
他想起玉微昨日说的去找一个人,莫非就是面前的青衣人?
隐渊淡淡地道:“隐阁隐渊。”
闻言,时褚骤然微眯起眼眸,隐阁阁主,他努力在姬临的记忆里翻找属于隐渊的记忆,才发现少得可怜,仅知道隐渊是隐阁的阁主,其余却是一概不知。
思及此,时褚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隐渊,面上却丝毫不显,正欲开口,房门却被从里面拉开。
玉微看见站在门外的两个人,目光先落在一袭青衣,清冷疏离的隐渊身上,微颔首:“言卿起得迟了,言卿失礼。”
她本是在房内换衣,隐约间却似乎听见了隐渊的声音,这才匆匆忙忙地套上了一件外衫便出来了。
“无碍,是我太早。”隐渊清冷的目光落在玉微破皮的唇瓣上,眼中的清冷更甚,似在眼底聚起一团千年寒冰,寒气逼人,旋即,他的目光下挪一寸,又落在玉微还有些散乱的衣襟上。
时褚一直警惕地看着隐渊,看见隐渊的目光梭巡在玉微身上时已是十分不悦,在看见隐渊似乎要迈开步伐走近玉微时,他更是直接抢先隐渊一步,拦在了玉微身前,冷声提醒道:“隐阁主,男女有别。”
他不管隐渊是不是玉微昨日说要找的那个人,总之,他不能忍受有人这般看着玉微。
隐渊微眯起清冷的双眸,看向时褚,时褚对上隐渊的目光,眼底警告的意味很是明显。
倏然,隐渊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远方山雨里雾色缭绕,朦胧神秘,却在隐渊唇角的弧度里尽数失了颜色。
他的声音温润而又清冷,辨不出分毫喜怒:“劳摄政王多虑,我只是想与玉小姐说一句话。”
时褚的目光滑过隐渊清冷的眉眼,心底的冷笑更甚,面上却分毫不显。
同为男人,他很清楚隐渊眼里的感情,隐渊眼中的情绪虽然很浅,但却并没有过多的遮掩,他看得分明,偏偏身后的女人却似乎毫无所觉般,任由隐渊靠近。
他温润的语气然上一抹暗沉:“饶是如此,隐阁主还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