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不能前功尽弃,玉微舔了舔干涩得开裂的唇瓣,强忍住头晕目眩感和小腹阵阵的坠痛感继续拖动玉衍的身体。
移动间,子.弹划破空气擦起气流的声音响起,几发子.弹穿过了围栏的罅隙在不断靠近。
玉微一个激灵,抱住玉衍直接向左滚去,她听见沙哑的闷哼声响起,等几枚子弹嵌入她身侧草地时,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在又听见破空声响起时拉紧,还有一枚穿过围栏的子弹疾风迅雷地飞来,太快,来不及移动玉衍,她直接伸手挡在玉衍胸前。
子弹穿透骨肉的声音响起后是无尽的麻木,玉微咬紧牙关,嘲讽一笑,不痛更好。
玉微低眸,玉衍闭着眼,额间有汗珠混合着血水滚落,但她没有时间给他擦拭干净。
还有三米的距离,她咬住下唇,密密的汗珠滚落在她睫翼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随手擦掉,拖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左臂,拉起玉衍继续挪动。
近及围栏时,玉微浑身都软了下来,玉衍暂时安全了,这块厚厚的木板无论如何都可以挡住子.弹,而玉衍恰好躺在木板后,没有可以打到他的罅隙。
玉微侧躺在玉衍身边,听着纷乱的枪声,思绪却逐渐平静下来,她可以把玉衍藏在这里,自己却绝对不能等在这里,在这里等人营救无异于等死。
她不确定云舒曼知不知道她看见了她,但既然今天在这里的是云舒曼,那么必定是冲着她而来。
云舒曼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想要她死。
玉微唇角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云舒曼想要她死,她却偏要活着。
只是……
眼前是一个困局,她没有枪,一出去就可能被无数的子.弹射成筛子,就算可以靠近,她的身体也根本不足以以一敌百,还是赤手搏击有枪的男人,但如果一直等在这里,云舒曼他们又可以握着枪靠近,到时候,也是死。
横竖都是死。
玉微望了一眼天色,这一切仿佛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她微支起身子,穿过围栏的缝隙眺望,云舒曼似乎不见了踪影,但端着枪的黑衣人却并没有离开。
只不过他们好像暂时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一味地站在远处射.击,此刻的场景更像人类高高在上地逗弄着小白鼠,玩味地看着濒死的小白鼠在做垂死前最后的挣扎,等小白鼠们精疲力尽时再一刀斩断他们的生命。
而她和玉衍就是那被玩弄的小白鼠。
玉微拧紧眉心,设计得再周密的局都会残留有漏洞,不可能完美得无懈可击。
远处的绿色印入眼帘,玉微眯眼,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躲进群山里的确是一个想法,但……
玉衍强压下无力从心的昏沉,半睁开眼,似乎察觉到了玉微的目光,拉住了她的手:“不要管我,去山里。”
玉衍拉住的恰好是玉微受伤的左臂,伤口那一圈,她感受不到疼痛,便没察觉到玉衍恰好握住了她的伤口,玉衍的声音又低,几不可闻。
她还在思考怎么破解眼前这个死局。
玉衍却是感受到了手下的润意,他赶紧挪开手掌,掌心上满是殷红的血,他捏过的手臂上是血流不止的伤口,他紧蹙起眉心。
他刚才是曾短暂的昏死过去,但在昏睡中却隐隐约约听见了子.弹穿透骨肉的声音,那声音近在咫尺,是她帮他挡了子.弹。
今天是他太大意,如果一定要有人为这场事故买单,不该是她,他已经没有力气,她却还可以离开,不能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玉衍按在玉微肩头,扬高了声音:“去山里。”
至少去山里还可能活命。
子.弹击入木板的钝钝声中,玉微垂眸看向玉衍,那一眼,眸色深深,她抿紧唇角,没有说话。
那一眼,刻进了玉衍的心里。
玉衍猛然坐起身,费尽全身力气,拽起玉微:“走,立刻走。”
玉微依旧没有说话,目光越过玉衍,看向他身后,突然,她半站起身,奋力向玉衍身后跑去。
浓稠的血在玉微站起身时顺着玉微的左臂飘落在玉衍的眼角,落上一颗染血的泪痣。
玉衍没有力气转身,当玉微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之中时,他蓦然松了一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血色泪痣,指尖残留着血红,他轻放在唇间。
腥的。
没有半分她的甜。
势如破竹的枪.声中,他轻笑一声,他想过自己会战死沙场,却没想过会死于刺杀。
于他而言,这样的死法无异于一种耻辱。
但此刻,他们都别无选择。
枪.声又起,子.弹长了眼,无法射击到他身上,但却穿过了厄狭的围栏缝隙,循着玉微跑过的踪迹,似乎要尾随在她身后。
人在最危险的情况下总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玉衍拼命地扭过头,那子.弹正对玉微背脊,她还在奔跑,根本没注意到这子.弹,他不顾一切地站起身,奔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