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边不屑地低笑:“这次算你狠,南城是你管辖的地盘,我奈何不了。你不肯放行南城那批军火是吧,我们走着瞧。”

祁舟辞慢条斯理地抬手拉下了萧今抓在他衣襟的手,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萧今身上,低沉的声音染上一抹警告:“微微是我的妻子。”

萧今盯着祁舟辞,意味深长地道:“若不是玉珅逼迫,你觉得她会肯嫁给你?”他话音一转,阴沉着脸色,狠戾地道,“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妻子,这次又扣押下那批军火,这一笔笔的账,我至死都不会忘,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亲自夺回来,包括微微。”

祁舟辞深邃的目光微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自量力。”

话已至此,蜉蝣妄想撼树,他没必要阻拦。

“礼尚往来,我会亲自教你‘不自量力’几个字该怎么写。”枪.支摔落桌面的声音响起,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萧今离开的步伐声,“即便她嫁给了你又如何,她爱的永远都是我。”

张誓居没有得到祁舟辞的命令,只能笔直地站着,但却在萧今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呼吸下意识地一轻,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夫人心里的人是谁一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从没人敢在副参谋长面前提起。

张誓直的目光转了几个圈,掠过祁舟辞微冷的脸色,最终定在张誓居身上,无声的询问他:什么情况?

他才在副参谋长身边当职没多长时间,虽然听过一些夫人与副参谋长,萧今之间的传闻,但到底是道听途说,并不完整。

今天萧今竟然主动提起了,他的好奇心简直一瞬间膨胀到极点,虽然知道好奇害死猫,但是……

忍得住他就不叫张誓直了。

发誓的‘誓’,耿直的‘直’。

他发誓他很耿直。

张誓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誓居,耳朵竖起。

张誓居额角青筋直跳,他狠狠剜一眼自己弟弟,示意他收敛点。

张誓直被张誓居严厉的目光一扫,背脊登时一凉,收敛了好奇的神色,思考了一瞬,挺直腰板一步走上前,正色提议道:“长官,萧今此人太过狂妄,您惦念旧情想要提点他,他竟然把您的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一意孤行,是否要……”

他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脸上生动形象地摆出一副呲牙裂嘴的惨样。

同为副参谋长的副官,大哥竟然总是看不起他,他今天就要证明给他看,他也是智谋无双的,萧今这种人,简直欠收拾。

张誓居感觉有这样一个弟弟,时时刻刻都在玩心跳,他正要上前,祁舟辞出口的话音却是阻断了他刚迈出的步伐。

祁舟辞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暂时不必管萧今。”

第88章 乱世生殊(十)

不大不小的霏霏霪雨颇有几分连绵数天的架势。

等到了街头时,玉微便叫司机停了车,吩咐他自己离开,撑着伞步上了繁华的街道。

这个时代的街道别有一番韵味,尚未阑珊的年代感卷在细雨里扑进心尖,辉煌的西式大街转角而过,沿着狭窄的高墙古巷拐入黛色的古朴街道。

墨青的石板路侧有老翁在卖冰糖葫芦,细雨沾湿了他灰白的长衫,斑驳在剔透的朱红上。

玉微撑着伞站在不近不远的青灰色屋檐下,看着老翁匆匆卖完冰糖葫芦远去,看着一行又一行的人来来往往。

……

萧今坐在车上,吐出一圈白色的烟雾,浓郁的白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他扬手摇下车窗,将半截雪茄置于雨中,一缕青烟顺着疾驰的风飘散。

车驶过外街时,萧今下意识地望向街道尽头那个执伞而立的秀丽女子。

墨色压边的天色尽头,丁香花般淡雅幽怨的女子手执青色油纸伞优雅而立,烟青色的旗袍勾勒出一抹端方的轮廓,糅合在细碎的雨幕中。

“停车!”

车依旧不快不慢地行驶着,眼见着那抹烟青色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视线中,萧今扬高声音喊道:“我让你停车。”

车应声而停,萧今来不及等副官为他开车门,自己推开车门,闯进了雨幕中,疾步往那抹身影而去。

……

玉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准备折身返回,裹在雨里的冷意却是在她回神的片刻侵袭了她全身。

萧今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恨不能把她揉碎在骨血里,这样她就永远无法离开他,他眼里的癫狂之色疯狂蔓延,缝合在阴沉的黑暗里,直至此刻,那得不到救赎的心仿佛才安稳了几分。

玉微感受到那潮湿的润意与那坚实的怀抱,眸光中有一抹暗疑一闪而过。

她明显感觉得到萧今的情绪不对,起伏太大。

果然是她那天离开之后发生过什么。玉微微眯起眼,萧今和她打的哑谜她暂时猜不到,但这并不妨碍她捋着他的情绪编织谎话。她这些年练就的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论他有何目的,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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