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语气轻缓温和,压下了飒飒的风声,穿透了斑驳的光影,直直落入玉微耳中,字字有声,句句落心。
可惜,玉微的心是冷的,她不疾不徐地移开了面前碍事的冷饮,面上云淡风轻,没有半分被告白的惊喜,平静得仿佛面前的人并没有说话。
她说:“嘉彦,你很贪心。”
宋嘉彦的确很贪心,敢跟她要心的人,他不是第一个。但这么直白索要的,他却是头一份。
宋嘉彦站起身,走近玉微,轻声说:“是,我很贪心,我要的很多,我愿意以一生为期限等待,等你把我所要的一切都托付于我。”
玉微仰头看向宋嘉彦,一双杏眼微艳,似将亮未亮天色中那一抹蘸了霞光的叠云,晕开了深蓝的天空,她轻启红唇:“恐怕我给不起,嘉彦也等不到。”
只要给得起的,她向来不吝啬。但他要的早已经越界,她给不起。
宋嘉彦的表情依旧温和,连声音都未曾改变分毫:“只有你给得起。”
他的眼眸似油画中的天与海,湛蓝与纯白在无边无际的远方溶为一体,柔和了边界,模糊了棱角,只留下无边的宁静平和。
也许无论再过多少年,她都能记得这样一双眼睛。明明想要的是整个世界,眼中却一丝渴求也无。
玉微错开视线,纵目望向宋嘉彦身后的翠竹,深绿在微风中摇曳,簌簌摇下了一地尖细,也掩下了宋嘉彦压低的尾音。
良久的寂静无声。
玉微突然站起身:“嘉彦,我不会爱你。”
她的语气虽轻,却笃定无比。
宋嘉彦依然笑,到嘴边的话却是在陆凉走进来的瞬间顿住,转而疏离温和地与陆凉打招呼。
一场谈话因为陆凉的到来戛然而止,无论背地里如何,至少两个人在明面上谈笑无异,一顿饭倒是吃得很是和谐。
考虑到肖寻歆还在家,玉微早早的就回了别墅,她回去时,不止肖寻歆在家,沈承也在。
沈承面色淡然,一举一动与往常无异,这种假意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肖寻歆回客房。
回到房间,玉微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宋嘉彦发过来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只有你,即使世间那么多人,我爱的也只有你。”
她说她不会爱他,他却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他不会放弃。
玉微微微一哂,放下手机,拿起睡裙准备去洗漱睡觉,沈承凉得夹了冰的声音却是让她脚步一顿。
他说:“玉微,这就是你说的收敛?”
层层尖冰下是快要喷薄而出的岩浆,他就站在房间门边,目光紧锁在玉微身上。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他的目光深邃平和。
玉微一个目光也没分给沈承,直接转身去洗漱。
等到玉微洗漱完毕,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她出来的时候,沈承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凌厉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玉微爬上床之后才不疾不徐地道:“我很收敛,没上热搜,没上头条。”
她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沈承翻了一页他根本没看进去的书,语气冷沉:“最好是这样。”
玉微卷起被子躺下去,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连带着把整张脸都捂进了被子里,不流通的空气让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朦胧:“反正你也不爱我,其实我做什么,和你根本没关系。”
她最开始答应他不闹绯闻不过是懒得和他吵,这道约束对她来讲不过是形同虚设,她想如何还是一样要如何。
隔了山水一般遥远的朦胧声线无端让沈承心间一跳,落地台灯的银白光线散在墨色的被子上,凸起的阴影溶在了无尽的墨色中。
一室沉默,骤起的旋律打破了寂静。
玉微听见铃声不得不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去摸手机,她接起电话的同时,沈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去了淋浴间。
等他出来,只听见玉微说:“我会记得准时去发布会现场的。”
沈承蹙眉:“你要去发布会?”
玉微把手机扔到一边:“对啊。”
她准备去《凤止殿》的发布会,刚才的电话是赵继打过来的,问她去不去发布会。如果按照委托者以往的习惯看,这场发布会她是不会去的。
沈承在床边坐了下来,两个人一起睡了几天,他已经很习惯玉微身上那似兰非兰的香味,他习以为常地卷开被子一角躺了上去:“你以前……”
他话说到一半,却是自己先愣住了。他什么时候开始记得她的习惯?
玉微翻过身,似笑非笑地斜睨向沈承:“你想说什么?想说我以前从来不会出席这种发布会?”
沈承被玉微嘲讽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直接平躺了下来,阖上眼准备睡觉。
玉微却是不依不饶,她靠过去,整个人都压在沈承身上,在他耳边糯糯低语:“那些愚蠢的过去我都忘记了,现在一切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