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的触碰,赫连绝眼中的暴虐渐渐消去,黑色的瞳孔转而变得清澈起来。他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被她拉住的手反客为主牵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则重新覆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触碰。
他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浓密漆黑的眼睫微微下垂,挡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血腥杀意,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知道了。我不会对她太过分的,顶多小惩大诫一下。这样,你总不会再担心了吧?”
言朝雨便微微舒了口气,苍白到透明的脸上重新带了抹淡淡的笑。
赫连绝皱了皱眉,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视线在她染上病态之色的面颊上停留了一会,而后皱起了眉,眯着眼睛不满地看着她:“你就别再操心些有的没的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就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总该考虑一下等你死了之后,会一同死多少人吧?”
言朝雨顿时无奈起来,抚了抚额,轻轻叹气:“小绝——”
“睡吧睡吧!”赫连绝边不容置疑地伸手让她重新趴了下去,边挑起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哼笑起来,眼中有些得意,“能睡在龙床上的人除了朕之外可就只有你一个,你不感激涕零地睡下,还在犹豫些什么呢?”
言朝雨的脸在他的力道下不由自主轻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不得不侧头看向他,蓦然无语。她抿了抿唇,却也没打算拂了他这片好意,加上虚弱的身体确实已然疲惫至极,便依言阖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已沉沉睡去。
赫连绝便托着下巴在旁边盯着她看,等听闻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之后,眸色微微转柔,而后起身在她浅淡的唇上落下一吻。
“……哼,现在就先放过你,等你的身体好起来之后——”
赫连绝并未将话说完整,只是眸中一闪而逝的危险侵略性却不容忽视。
“来人,”他想了想,便召来一名宫女,“朕有事出去一下,你记得好好照看她。记住,一定要尽心尽力寸步不离地好好照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
赫连绝的唇角微微扬起,漆黑的眸底却满是暴虐的杀意。
“你应该清楚,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吧?”
那名宫女慌忙跪下,面色惨白地急急答应:“是!奴婢定会好好照看娘娘,请陛下放心!”
“哼,这便好。”赫连绝冷笑一声,看着那名宫女在他的注视下瑟瑟发抖的样子,总算大发慈悲地转了视线,最后又转头神色留恋地摸了摸言朝雨柔软的面颊,才起身出去了。
赫连绝去了一趟地牢,冷眼看着被关在最里间的那个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女人,唇边扯出一个恶意至极的笑。
“感觉如何?这里可是专门用来拷问敌国的探子或是通敌叛国的罪臣的,你可还是第一个被关在这里的宫妃呢,该感到荣幸才对。”
方琇莹听到声音之后,机械地抬起头来,见到他立时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嚎叫,连滚带爬地朝他挪了过去:“陛下!陛下!臣妾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臣妾出去吧!这里,这里实在太可怕了!求求您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方琇莹只要一想起被押进来之时看到的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以及时常能听到的撕心裂肺的惨叫,便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她一个柔弱的宫妃,在家也是千娇万宠的嫡女,哪里见过这些?自然被吓得不轻。
赫连绝嫌恶地瞟了她一眼,眼见她披头散发的疯癫样子就更加厌恶了。他冷哼一声,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冷淡地看向她。
“这就吓破胆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朕可还没让人给你用刑呢。你说,”他沉了沉眸子,漆黑的眼底逐渐添上血腥之色,语气却越发轻柔,“朕让人砍了你的四肢,挖了你的眼睛,削了你的鼻子和耳朵,再除去你的嘴巴,做成人彘,可好?”
“不——”方琇莹剧烈地摇着头,眼底满是恐惧。光是听一听,她都觉得受不了了,若是这些刑罚当真实施在她的身上——
“求求您!放过臣妾吧!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为难方潋滟了……”
赫连绝看着她吓到惊慌失措的样子,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抹满意。
“哼,朕也不是不能宽恕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朕一个问题,朕可以网开一面,如何?”
“臣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陛下尽管问就是!”方琇莹仿似看到了希望,眼睛骤然亮起,忙不迭应下。
赫连绝眼中异光闪过,而后轻笑着开口:“朕记得,方潋滟是你的庶妹?……”
得到了自己想要信息的赫连绝很是满意。他唇角微勾,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满脸希冀地望着自己的方琇莹,招了招手,唤来一人,而后淡淡开口:“给她一个痛快。”
“是。”来人微微低头,面无表情应下。
方琇莹闻言,瞬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大喊:“陛下?您,您明明说过会对臣妾网开一面的!”
“给你一个痛快,莫非还不算网开一面?”赫连绝微微扬眉,俊美到不似凡人的脸上带着一抹似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