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杀我了。”
贺岚长舒了一口气,他经过无数风浪,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到了今日的地位。
蒋寻珠会使出的折磨人的手段,并不会使他惊惧,只因这些手段,他都尝过。
“我从不杀人,可贺岚……”蒋寻珠轻笑一声,她摇摇头,道,“你仿佛高兴得太早了些。”
生死自有天数,神仙不当插手太多,可不插手凡人生死,不等于她要吞下贺岚这根刺。
剥葱般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蒋寻珠的目光先是在书页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她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贺岚。
似是一朵娇艳的海棠花绽在眼前,海棠花的娇艳在眼,淡淡的馨香在鼻,蒋寻珠的面容在心头,贺岚不由地愣了片刻。
贺岚暗暗想,蒋寻珠的确不杀人,从不用有形之刃杀人,只用无形之刃杀人。
只用站在那里,蒋寻珠便能推人入这求不得的深渊。
他大概是疯魔了罢?
不,从他为着蒋寻珠走下步撵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疯魔了,贺岚暗暗想。
在愈发急促的呼吸声中,贺岚听见蒋寻珠用那清冷的声音,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蒋寻珠在泠泠月光中成神,他却已为蒋寻珠入了魔。
“说罢,你喜欢哪一种姿//势?”
56、西厂一枝花(十) ...
天上挂着一弯明月, 清风从耳旁拂过,蒋寻珠坐在上元宫的屋顶, 用手支着脑袋。
望着这宫中四处的灯火, 她忽幽幽地叹了一声。
自那日她对贺岚出手后,一晃半个月过去, 贺岚却是消停了不少,再没找过她的麻烦, 也不曾找她报仇。
贺岚的这风平浪静背后, 只怕是酝酿着一场暴雨。
卫徵的事,却是毫无进展, 朝臣们对卫徵并未回宫之事一直颇有微词, 安和公主这些时日, 亦是忙得焦头烂额。
她也算过卫徵的生辰八字, 有趣的是:卫徵的有缘人不是旁人,正是她。
蒋寻珠正打算,寻个空当便去救卫徵出苦海。
从袖中掏出那本话本, 蒋寻珠的眼中忽然划过几分波澜。
她委实是快被宋连城坑成筛子了,连这样的要紧事都不告诉她,若不是她命大,早已被这群凡人给送到地府去了。
蒋寻珠暗暗想, 哪怕这次宋连城哭出一朵花来, 她也要结结实实地揍宋连城一顿才是。
揍了宋连城一顿后,她还要把这本话本子送给上善,思及此, 蒋寻珠不由地弯起嘴角。
眼前忽浮出傅蘅那张天真的脸,这些时日,傅蘅仍会时不时地从宫中的某处假山里探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来,执着地要带她出宫。
想着傅蘅,蒋寻珠脸上的神情忽变得柔和。
“寻珠。”
耳旁传来一道热络的呼唤声,蒋寻珠垂下眼眸,却见安和公主正提着一个食盒站在屋檐之下。
她拎着食盒,一个飞身跳上屋顶,随后在蒋寻珠身旁坐下,她一边从食盒里拿出一壶酒,一边把一只荷叶鸡塞在蒋寻珠手里。
她笑得如枝头初绽的梅花,她朗声道:“蒋寻珠,今晚是本宫的生辰。”
浓浓的荷叶鸡的香气扑进鼻中,蒋寻珠却忽然怀想起程铮做荷叶鸡的手艺来。
程铮虽然花名在外,但若是哪一日能浪子回头去做荷叶鸡也是挺好的。
撕下一块荷叶鸡送进嘴中,蒋寻珠点点头,她缓声道:“公主早前说过。”
安和公主说这话时,月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着,衬得她愈发明艳可爱,她歪着头,道:“那你没有要送给本宫的贺礼么?”
蒋寻珠挑眉,道:“不知公主想要什么?”
思索了片刻,安和公主眨了眨眼,调皮地道:“想要寻珠你穿一次女装。”
见蒋寻珠神情怪异,安和公主连忙解释道:“寻珠,本公主可没有磨镜之好,只是……”
“只是什么?”
“美人总是赏心悦目,”安和公主忸怩地道,“小珠子你就应了我罢。”
蒋寻珠转过头,却看见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