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些年我有些思虑过度......”
秦仲安早发现这位赵兄打扮普通,可是通体自有一股贵气,当下便也叹了口气:“如今这世道,谁都活得不容易......”
他很喜欢这位赵兄,便开门见山道:“内子是宛州有名的女医,她虽然只看妇科产科,其实内子是家传的医术,颇能看一些疑难杂症,你若是不嫌弃,我让内子给你看看脉息。”
这位“赵兄”没想到秦仲安居然热心到让一个看妇科产科的女医给他看脉息,不由啼笑皆非,含笑道:“多谢秦兄!”
这时候秦仲安的小厮阿福过来送茶。
秦仲安忙吩咐阿福:“你去叫太太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个朋友气色不太好,请她来看看!”
阿福答了声“是”,一溜烟跑了。
一边的“赵兄”来不及拒绝:“......”
秦氏的父亲瞧着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怎地如此热心?
他不过客气了两句,这秦仲安就当真了!
兰芝有些疲惫,还没起身,秦二嫂正陪着阿犬玩。
阿犬素来爱在外面玩,小身子扭着要往外面去,秦二嫂正在犹豫,阿福便跑来禀报,说老爹让她过去给一位朋友看病。
秦二嫂听了,不由笑了:“我是个女医,这人怎地老让我给男子看病,也不怕人笑话!”
她埋怨归埋怨,还是让储秀带了药箱,自己抱着阿犬过去了。
到了运河边,彼此相见,秦二嫂抱着阿犬褔了福。
阿犬却是认识庆和帝的,一见庆和帝,大眼睛亮晶晶,伸着胳膊咿咿呀呀要让庆和帝抱。
秦二嫂不免有些尴尬,忙道:“对不住啦,我家小外孙有些见面熟......”
庆和帝见阿犬和自己这么亲,心里暖洋洋的,弥漫着一股暖意,且这一股暖意缓缓蔓延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是欢喜的。
他笑吟吟上前,接过阿犬,口中道:“好阿犬,想念我了?”
阿犬啊啊叫着,捧着庆和帝的脸,在庆和帝额头上亲了两下。
庆和帝一颗心化成了蜜糖水,眼中心里满是笑,也亲了阿犬好几下。
秦二嫂和秦仲安都有些吃惊,尤其是秦仲安:“赵兄,你认识我的小外孙?”
庆和帝笑着点头,在阿犬乌黑柔软的头发上又亲了好几下。
秦仲安一想,心道:这位赵兄和女婿是亲戚,见过阿犬也是可能的,便不再追问,笑道:“赵兄,我来抱着阿犬,让内子给你看看吧!”
赵郁上午一直和白佳宁在书房研究运河沿岸的各个税关,正在用功,孙冬忽然过来了:“郡王,收到薤谷那边的消息了!”
见孙冬神情不对,赵郁沉声道:“说吧!”
孙冬当即单膝跪地:“郡王,属下奉命往薤谷飞鸽传书,要李昭押解韩双来宛州,属下刚收到薤谷那边李昭的密信——韩双逃跑了!”
赵郁眉头微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冬压抑住内心的郁愤,沉声道:“负责往刑室送饭的是一个阵亡士兵的妻子,名唤郑娘子,韩双不知何时引诱了她,郑娘子往饭食中放了méng_hàn_yào,刑室的人都被méng_hàn_yào麻翻,全都被韩双杀了,包括郑娘子自己。”
得知自己的属下死在韩双手中,赵郁双手紧攥成拳,内心闪过一丝阴霾,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你去请林公公过来,我有事要和他商议。”
事情既已发生,与其只顾着愤怒生气,不如先考虑补救之法。
孙冬答了声“是”,正要退下,却听赵郁又交代了一句:“因公殉职的咱们的人,除了按阵亡士兵例抚恤,另外再补上青衣卫的抚恤。”
白佳宁待孙冬出去,这才开口道:“韩双和韩单的势力大部分都在青州,他若是要逃出去,很可能逃往青州方向。”
赵郁清俊的脸有些苍白,一向清澈的眼睛蒙着一层阴霾,缓缓道:“不,韩双一定会潜入京城。”
在这个世上,韩双是对他那位好母亲最忠诚的人了,忠诚到了令赵郁难以理解的地步。
前世韩侧妃被幽禁在金明池后,韩双和韩单一直企图营救韩侧妃,为了营救韩侧妃,韩双喋血金明池,韩单加入倭国海盗祸乱大周海疆......
赵郁一直囚禁韩双,为的就是审出韩双韩单兄弟与倭国海盗的勾连,找出韩侧妃与倭国海盗走私福=寿=膏进入大周的证据......
谁知在那样严密的地下刑室中,韩双居然也能逃走......
不过还有时间,西北到处是他的人,韩双寸步难行,只能翻过昆仑山,进入西南,再去京城......
白佳宁正要和赵郁争辩,见赵郁神情凝肃,便闭口不言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林文怀到了!
林文怀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一抹不可思议:“郡王,韩侧妃......从金明池逃走了!”
他声音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