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将第一道封印,手指敲了一下少年的头,以手画印,画出镇元令,再手一挥,右手食指割出一条细微的口子,凝出一滴血珠,安宁扬手将那滴血落在令中,封住了少年的暴动。
天彻底晴了,却是将近黄昏,天地都在一片暖暖光影中,安宁吐出一大口血,缓缓蹲坐在地上,结在村子的结界自行消散,向安从房里跑出来,“你,你怎么样?”
向安看安宁身上许多血迹,嘴角还挂着血,向安第一次看清安宁的模样,觉得很是熟悉,见安宁反应冷淡,自己站起来,走到大风面前。
大风像是禅坐一样坐着,眼睛闭着,衣服破烂,身上血迹模糊,虽然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但是却又一些祥和的气息,他慢慢睁开眼,“安宁。”
“安宁见过小外祖父。”
大风乃凤之九子的幼子,与安宁外祖父陵光神君乃一母同胞,按理说,安宁该称其为外祖父。
她看大风一会化蟒一会化凤,猜只是两物相互压制,却不曾想原是两物修成一身,相互依存,相互压制,如此痛苦,便吹奏起只能是凤凰一脉才能听到的召唤音,意欲将真正的大风从禁锢中召唤出来。
大风慢慢站起来,整理一番并不如何好看的容貌,见安宁眼神冷淡的看著他,手上的动作一顿,食指捏着拇指,声音无奈,“你和你父亲一样,看人的时候看到人心里发虚。”
安宁并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著他。
大风拍拍衣摆,扭头准备走人,安宁的示吾剑随即指在大风面前,大风回头,摊开手掌,是安宁刚才施下的封印咒,还泛起淡淡金光,透着些许红色的印记,安宁压下喉间的痒意,并不出声,只点点头,示吾剑回旋之下化成玉镯套在了安宁的手腕中。
“我自知罪孽深重,我自会去你父亲那走一遭的。”
安宁亲施的血封,除了安宁,只得血缘亲近的人才能解开,大风若不想被封印和魔气夹击反噬,只能找天吴了,更重要的一点,大风已经下定决心摆脱这个噩梦。
安宁点点头,“我也会回一趟九重天,在衍庆宫等候小外祖父。”
大风挂起一抹自嘲的笑,又看看安宁,感觉她的气息似是不稳,“你这小丫头片子,跟你父亲倒是很像,逞强,你去吧,我回去的。”
看着他远去,安宁回头看向安呆呆的看著她,越过他,走进房里,看了一眼焕易,再取出一颗丹丸让他服下,察看过他魂魄已固,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向安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安宁淡淡的说了声,“不必。”踏出房门便隐没了身形,向安记住的便是一个身形纤细的隐没在黄昏的余光里,青丝长长垂落到小腿的背影。
安宁回了一趟九重天,处理了大风的事之后,再回到凡尘,凡尘已经过去几年了,正直初夏,竹林的竹子苍翠欲滴,郁郁葱葱,微风拂过,一片翻滚的青海,安宁推开门,房里却意外的整洁,安宁拂袖,现全镜已经摆在了玄阁之上,现全镜里出现一个人影,正提着一个篮子穿行在竹海,是向安往这边来了。
安宁隐身在暗处,看向安提着一篮子的鲜竹笋放在门槛边,推开门之后,稍微打扫了一下,又将竹笋处理腌制了,关好门才下山,安宁看着向安比几年前高了许多,少年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开心,而且,越来越像域谌了。
说起域谌,向安这辈子的命数,安宁居然不能看到,不知是上次大风一事干扰太甚,还是魔界已经别有动作了。
亦或,五阴炽盛到魂魄都已开始破裂重新滋长。
向安在十天后又来了,这次还带了条鲜鱼,和刚在外面回来的安宁撞了个正着,向安看见他很是开心和兴奋,几乎是手舞足蹈,带着点少年人才有的朝气蓬勃,安宁抿了抿嘴唇,他如今,不过十七八而已。
向安当然没看见遮了脸的安宁做过什么表情,还在意犹未尽的说着许多不着边际的话,“仙子,你知道吗?我每隔十天来一回这里,替你看好这里,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都没动过。”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总觉得你会回来的。”
“……”
向安聒噪的让安宁有些头疼,一个旋即飞身躺在屋顶上,幻出窕初扇盖在脸上假寐,向安看她在屋顶躺下,便停住了嘴,回屋在角落找到上次腌下的竹笋,已经慢慢变成酸竹笋了,利落的剥鱼切笋,架起一个小锅,煨起了一锅酸笋鱼汤。
向安叫了两声仙子并没有收到回应,只得小心使着自己并不是很精湛的道术飞身上去,安宁脸上扑着窕初扇在睡觉,向安隐隐觉得这个样子的安宁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看见过这样一幅画面,安宁的手慢慢抬起,将窕初扇扒拉下来,安宁已经坐起,见向安半蹲半跪在屋檐边看着她,“你上来做什么?”
“叫你吃饭。”向安如实回答。
安宁捏个诀,身影已经站在檐下,看着不上不下的向安,“还不下来。”
“啊……”向安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往下掉,安宁抬手拂了一下,向安稳当落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