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出萧瑟的乐曲。南怀珂盯着倒映在江中那一轮破碎的月,终于忍不住宣泄出自己的难受,像是他还在,她喃喃自语:“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她只觉肝肠搅得心肺皆痛。
大约她是不配得到美好的东西的,走过两遍人世,老天只是要让她尝一尝人间最大的恶和恨,然后带着遗憾结束一生。
南怀珂呆呆地凝视着江水,远远听到一声钟声——鳌山要燃烟花了。
“你若在那该多好。”她小声嘀咕,同时心里愈加酸涩。背后的堤岸下传来轻微的步子,不知为什么心中一喜,盼望着是他的到来。
“王爷?”她不假思索地转过身,低下站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在失望过后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里非常偏僻,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怎么会在这种大节庆的时候独自跑到这来?
然而即使她察觉到危险也已经晚了,尚来不及问一句他是什么人,那男人就已经冲她举起了手臂,袖子里露出一张细巧的弩,上头搭着的一支短小的箭矢在月色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只一瞬间的功夫一切就都迟了,耳边除了风声还有皮肉破裂的声音。南怀珂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那支箭矢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过来,猛然扎入她胸口又从后背穿出。
痛苦在刹那间穿透四肢百骸!而她清楚地看见那个男人收起了弓弩又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堤上攀了上来。
皇帝要杀她!
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是了,由她斩断萧砚的情思再杀她灭口,从此她再不是皇帝担忧的麻烦。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在这荒僻之处也不可能呼救,她知道他爬上来的后果是什么,要么割破她脖子、要么扎入她的心口。
她已经是人家案俎上的鱼肉,却比垂死的鱼更加无助。胸前伤口的痛苦扯动她每一根神经,钻心的痛苦令呼吸都变得艰难。
终于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在那个男人来到她面前的同时,南怀珂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向后倒去,无力地坠入了冰凉刺骨的青弋江中……
(不要慌,剧情需要小虐两章,毕竟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第361章 孤行一意
睿亲王府和岐国公府都乱了套,堂堂睿亲王妃居然失踪了!
在前两日晚间她独自牵马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隋晓和知夏满京城地去找,岐国公也派了大批人马去找女儿,然而无论他们如果费尽心力,南怀珂就像插了翅膀飞走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在这之后的十天里她音信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峰怒气冲冲造访睿亲王府,不等人通传就直接冲入了萧砚的书房。
“王爷,王爷恕罪,瑚亲王他……”
门房的人吓得扑在地上瑟瑟发抖,萧砚端着茶盏吹了口茶叶也不搭理,慢慢饮了一点吐出一口暖气,这才冷冷说了句“出去”。
“啊?”
“王爷让你出去。”管冲补上一句,底下的人才爬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他不想在这多留一刻,这几日王爷变得古怪可怕,无端端发落了府里许多人,他才不想被拖出去一顿板子。
萧砚仍旧不紧不慢地品茶,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激怒了陈峰。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怒气冲冲:“隋晓说你不许府里的人出去找小妹,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上好的茶,要不要给你添一杯?”萧砚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掀着盖,满脸都是无所谓的样子。
“哐啷——”愤怒的陈峰冲上去一把掀翻杯子,水渍撒了一地,也烫在萧砚的手上。
萧砚低下头摩擦着烫红的皮肤,古怪的干笑两声道:“自家兄弟,这是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小妹失踪,你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是在做什么?!”
“失踪?”他脸上挂着嘲讽的笑,眼神却冰凉凉地没有温度:“她让你来演这出戏?”
“什么?”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说了不限制她的自由,她又要装死吗?”
陈峰根本听不明白他的话,眼看着他站起来逼视着自己,那凶狠的样子像要将和南怀珂有关的一切都毁灭,他第一次发现这个自己曾经觉得很有趣的少年已经是一个可怕的男人了。往日里他的温和只和南怀珂有关,现在她不在,他再无处需要温柔以待。
“我的确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小妹生死未卜,作为夫君的你却袖手旁观。”
“她不需要我插手,她自己就可以照顾好自己。”
陈峰终究觉察出古怪:“你们之间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