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说一句话。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便是柏家的长子柏乔。
他跪倒在皇帝面前叩了个头说:“皇上,臣的二弟说的是实话,司徒灵说的也确是实话。”
“那你怎么解释他们两个的结论对不上?”
“陛下细想就是了,臣的二弟是个忠肝义胆的武将,平生并不好女色,那时他又年轻,偶然在西北结实了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自然记忆犹新,所以二弟说记得此女。反观这女子卖弄身体套取情报,这样的事情做了许多,自然是不记得每一次的详细经历的。所以他们一人记得,一人却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条理清晰合乎道理,皇帝一愣,意识到自己错怪了人不免有些尴尬。
顺天侯惯看得懂皇帝的脸色,转身就打了柏炎两个耳光,甩得席上众人都听见了那两声清脆的响声,随后他急忙转身卑躬屈膝对皇帝说:“逆子险些误中此女圈套,皇上是恨铁不成钢才一时气急没有想到。逆子蠢钝不谙世事,就是错杀也不可惜!”
皇帝得了台阶,心里很是满意,挥了挥袖子说:“让你们受委屈了。柏襄。”
“臣在。”
“你做事这样粗枝大叶顾头不顾尾,偏在朕一双孙儿的百日宴上闹出风波,该当何罪?”
“臣……”司徒灵的反水出人意料,柏襄根本没有应对之策。眼下得罪了家里又在皇帝面前捞不到脸面,柏襄这下子腹背受敌,一时紧张得汗如雨下。
皇帝看出他的无奈,戏谑道:“朕知道你头上有一顶小小的乌纱帽,摘了如何?”
这算是轻饶了他,皇帝也懒得搭理他们的家务事,柏襄如何不懂,赶紧就坡下驴:“谢陛下降罪,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又看向司徒灵:“今日风波全是这个细作引起,来人,将她勒死扔出去。”
南怀珂一愣,她是答应会给司徒灵一条生路的,可是司徒灵临阵反水才造成皇帝现在要杀她,自己要不要救?
她还在犹豫,却有一人已开口为司徒灵求情:“皇上,杀了她就拂了臣父亲当初一片好意。让她留在军中做个营妓起到警惕,要各士兵都小心从事岂不更好?”
没有人该为司徒灵求情,尤其是柏家的人——柏乔。
柏乔竟然为司徒灵求情了,说得言辞凿凿大义凛然,可归根究底还是要留她一命。这个女子可差点害死他们一门,他还要在这个时候做这个圣人?
蹊跷。
那南怀珂就更不能让司徒灵死了。
她站出来徐徐一拜乖巧说:“请父皇饶司徒灵一命。”
皇后微微蹙眉,皇帝好奇问:“怎么你也为她求情?”
“父皇,今日是岚儿和清儿的百日宴,儿臣请求父皇不要在一双孙儿的大喜之日开了杀戒,何况还有袁道长在此。儿臣斗胆,求父皇收回成命。”
合情合理。
皇帝想到那一对可爱的龙凤胎,雪白粉嫩的就像两团棉花,不觉也心肠柔软起来。
“好吧,暂且把她押解下去严加看管,不日送回西北。”
皇帝松了口。
毓亲王饱含欣赏的眼光投向南怀珂,她说话很精准,知道点到哪里可以让人听得进去,又温柔又体面。皇后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目光聚焦的所在。她微微蹙眉,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徒灵被带走了,宴席重新进行下去。席间萧砚不知去了哪里,南怀珂等了一会儿极目远眺,正看见他和柏炎一前一后从其他地方回来。
萧砚的脸色不太好看,柏炎则满面肃杀瞪了她一眼。她嗤之以鼻,却对刚刚回座的萧砚小声问:“王爷有什么麻烦吗?”
他的表情一凝,张了张嘴终究温柔说:“没有。”
南怀珂暗暗哼了一声——不说就算了。不说她也知道,不就是她为难了柏炎、柏炎又为难了萧砚嘛。
这些日子以来她算看明白了,当初猎苑行刺的事情何以这样顺利,萧砚一个人是完不成的,他有一个帮手,这个帮手就是柏炎。这两人一个在皇帝面前不得志,一个在侯府应付如狼似虎的兄弟,不知怎得就暂且结了盟,一起党同伐异。
为着萧砚,她是不该动柏炎的,但为了她自己她又必须动柏炎,按私心藏奸来讲,自然是她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
看来柏炎应该都告诉他了,可是他怎么不来怪她毁了他的同盟呢?
在种种猜测中宴席进入尾声,众人跪拜目送帝后相携向外走去,一边还有袁道长作陪。皇帝有些道理想要请教,邀请他一起入宫再叙,正好袁道长也有话要说便欣然应允,陪着皇帝一起走出门槛。
二人走得很近说得也热络,到了轿边袁道长做了个手势说:“陛下请上轿撵,贫道相随。”
“好。”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