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锦陌的手已经搭在了身侧的佩剑上,他的眼神是冰冷的,看得周围的人直冒冷汗。
“锦将军这是何意?我可是奉陛下之命来护送贡品雪琉璃回城的,将军不会是想抗命不遵吧?”东槐阴笑道:“陛下担心将军有什么闪失,还特意将锦老夫人接到宫中奉养,陛下对锦家可是无微不至,将军可不要辜负王的一片苦心啊!”
“不用东槐大人再三提醒。”锦陌咬牙切齿,额头青筋凸显,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风继用自己的祖母作威胁,锦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些是他早就料到的结果,他握着剑的手又不禁紧了一分。
“那将军如此我还真是不明白了。”东槐似乎并不惧怕锦陌会真的拔剑相向,有些肆无忌惮:“如果将军真想锦老夫人安心养老,不是该听王的意思,等平安回到镜城,便可卸甲归田吗?”
“呵,”锦陌笑得揶揄:“卸甲归田等着成为你们砧板鱼肉吗?东槐,你未免想得太过天真了,十年了,你们处处与锦家为难都没有让我锦家一蹶不振,难道你就不奇怪锦家为何至今屹立镜城不倒吗?”
东槐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了,他的确是很奇怪,难道说,锦家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法宝?不可能啊,就连唯一和锦家有关联的元帅府都已经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了,还有什么可以支持锦家?
“将军千万别误会,东槐大人也只是尊王之命,王信上讲得很清楚,说是见到锦陌将军不可逗留。”一旁的延熙见势不对,耐着性子圆场:“东槐大人也是担心夜长梦多,一来是担心西海其他小国觊觎雪琉璃的价值,还担心延洛城前往镜城路途遥远,路途盗匪横行。”
见锦陌不说话,延熙暗自捏了一把汗,继续道,“东槐大人得知前日将军在鬼神阙触礁,很是担忧。又听说白日打捞的沉船里也没有见到的贡品单上说的雪琉璃,东槐大人就更加担心了,所以才前来叨扰,向将军问个明白。”
“我说过,雪琉璃不在船上,东槐大人多心了。”锦陌依旧默然。
他的手松开了剑柄,冷然转身:“残余的贡品我会清点清楚,到了镜城,东槐大人自然能看见完好的雪琉璃。”
“锦陌将军,我可有王的书信在此。陛下未在此时下旨撤回你的兵权,你当知道陛下的心意。锦陌,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交出雪琉璃吧。没有看到完好的雪琉璃,我也不敢轻易起身,若回到镜城,王没有见到雪琉璃降罪于我,锦陌将军又反咬一口,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了?”东槐还是不依不饶的,语气更加尖锐了:“若雪琉璃真是完好,将军又何必遮遮掩掩?莫不是将军真的丢了贡品?”
说着,东槐威逼的眼神中变得尖锐,灼灼地看着锦陌。
锦陌皱了皱眉,没有任何回答。
“将军无说可说了吧?或者,是蓝魅之国与我沧罗和谈是假,你锦陌想借蓝魅之国反沧罗才是真?”东槐的话说得愈发不堪。
锦陌脸色发青:“东槐,你休得胡言!”
东槐铁了心要害锦陌,哪里由他多说,冷笑一声:“来人!”
他一声低喝,左右便上来四名侍从,将锦陌围了起来。
“大人,这……侯爷世代衷心于帝国,何曾有过反叛之心?大人怕是多虑了吧……”延熙有些为难了,看锦陌的脸色简直要冻出冰来,他自然知道锦陌的性子,若是真把他惹急了,锦陌一挥手,西海水师反攻,必定血流成河。莫说一个东槐,就是十个东槐也死无全尸了。
“喂,那个人,你怎么那么让人讨厌?人家这里不欢迎你,还要死皮赖脸的赖着,不就是狗仗人势!”栾栾实在看不下去了,作为比翼鸟神族的后裔,锦陌怎么可以忍受这个猴子脸的人欺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栾栾眼睛滴溜溜直转,充分发挥她鸟儿眼睛的机灵与灵活,突然她又是一笑:“不对,我看啊,你比狗还不如呢?人家狗还知道摇尾乞怜,你呀连尾巴都没有哟,哈哈,哈哈……”
东槐脸色顿时变得比猪肝还要难看,他抬起头,看见窗户上一个黄毛丫头对他指手画脚,他哆嗦地指着栾栾,想要破口大骂,转念间,极怒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冷笑,“锦将军就是这样教导下人的吗?辱骂朝中大臣,她也太大胆了!”
看着东槐的表情,锦陌笑得极其冷漠,“东槐大人,锦某和那位姑娘萍水相逢,可不要冤枉锦某,也不要贬低人家姑娘的身份。”
“呵,真是可笑,将军不认识的人怎会在将军的房中?”东槐冷笑。
“不认识就不能在一个房中了吗?”栾栾好笑道:“兴许我就是你们口中说的盗匪呢?哦,不,应该是那城墙上张贴的女妖,哈哈……”
栾栾笑得肆无忌惮,手指刚动,想施个法教训一下东槐,却不想楼下的门突然打开,宸羽从容走了出来,淡淡道,“她是我的家眷,东槐大人。”
宸羽直言不讳地说,又淡淡瞥了一眼楼上探出个脑袋的栾栾,似乎料到她要做什么一般,用狠厉的眼神将她的小动作收了回去。宸羽收回眼神,定定地瞧着东槐。
自不用描述东槐见到那绝美侧脸时的表情,可当看到那半边幽昙婆罗花的镂空面具时,东槐像被噩梦缠身一般脸色惨白,惊问:“你是谁?你,你……”
“东槐大人似乎很吃惊在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宸羽道。
“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