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随处可见,秃鹫天空盘旋,这个初夏,宁武关用血迎接的,当最后一根三角黄旗被砍断,宁武关彻底被攻克。
“宁武关北门禁闭,城中到处大火浓烟,城上更换旗帜,只有一部分民人逃掉。”王铁军带回了宁武关被毁的消息。
武义两眼失神,愣愣的站在这里,宁武关啊!内三关就这样被破了,这可是长城重关,就这样倒了,没有经历过,就无法体会到的痛楚,手指忍不住颤抖。
城墙被毁,与关卡被毁完全不同的概念,那心中的长城也倒塌一块,这可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它的意义更是重大。
“准备……迎战!”武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痛苦的说出。
一切都被打碎,有再多银子都无用,他手里没人,这镇西卫就像一个孩子,孤零零的躲在这里,而一旁就是手持砍刀杀人放火的恶贼。
他不再去想什么历史,如今只有靠自己,上水村的土墙肯定挡不住满清铁蹄,镇西卫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但也是渺茫。
或许不日就是他们的末日,武义不会做俘虏的,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他准备拼死一博,怎样也要临死前咬下一块肉来。
“王铁军!”
“到!”
武义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刻他死死的盯着王铁军,“你记住,要是情况不对,带着吴苭娘往南走,替我照顾好她。”武义加大了手上力气。
王铁军突然挣脱了,扬着脑袋,“我不干,武教头!我王铁军才不会离开你们,死就死在一起。”
“你个臭小子!”武义气的瞪眼,把心里的晦气也一扫而光,都是被这个家伙气的,王铁军还有机会,武义不想他白白送死,但这家伙就是头倔驴。
武义心一横,这边是山区,设计好,大不了就躲进山,就不信鞑子还能跟他在山里转?本想再劝说的。
“你再说这事,我马上就直接冲进宁武关。”王铁军从没有想过离开,武教头的话他更不听。
武义又是气愤又是欣慰,遇到了这个一根筋的,也好,那就一起作战,他们可不是绵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宁武关一役,空前惨烈,除三关总监军夏大轩逃走,三关总兵何垨台带全体守军殉城,宁武城百姓逃脱不过千人,豪格杀红眼,破关后,下令屠城,毁掉守关。
正蓝旗损失不小,随从蒙古部落不算,他的五千旗丁,伤亡达两千人,正蓝旗也伤筋动骨,要不是萨哈璘来的及时,明军得到喘息机会,恐怕伤亡更多,这是他们遇到的头次苦战。
旗丁人少,若明军都是如此,他们怎敢有窥视之心。
他不知道,就是因为内斗,才让何垨台疯狂,正因为他的疯狂,也让宁武关死守无法后退,最后就是妇女都上了城墙……
“好!不愧是让我豪格吃过亏的人。”豪格看着满城狼藉,损坏的城墙,惺惺相惜的说出。
他们大金不需要舔舐伤口,要用刀子,用鲜血来平复!修整过后,他们就要尽情释放,掠夺这片肥沃而辽阔的土地。
“三叔没事吧?”豪格看望病重的萨哈璘,此次仰仗他来的及时。
萨哈璘正是壮年,只是这场风寒邪门,听到豪格这边不妙,他是全速赶来,又加重许多。
“放心,无大碍,大雪山我都走过,这次我就镇守北面,剩下的要你多费心。”萨哈璘忍住嗓子不适说出,这次正红旗损失可忽略,就让豪格多带回去点人口弥补,同时自己也是病症缠身,有心无力。
“三叔,大恩不言谢。”豪格激动说道,这次带兵,他也稳重许多,自己跟着父汗一路顺风顺水,没吃过苦头,这次才算知道父汗为何看重三叔。
此次正蓝旗需要恢复,他要带回奴隶和钱粮抚平伤口,去年刚刚扫了晋北区域,这次他的目标就是晋中。
武义安排好了上水村退路,同时也把三队带来,吴虎坐镇镇西卫,他带王铁军,率三队、四队和炮队迎战,一队需要防守镇西卫。
“在鹰嘴崖这里,三队埋地雷伏击,在恢河路口这里,我们打阻击战,这里狭长,就是一个口袋,最适合火炮,四门火炮够他们喝一壶的。”武义正在部署战斗,把地形都利用上,鹰嘴崖这里很狭窄,山体距离河坝不过二十米宽,最适合狙击。
碎石雷,一个非常阴险的地雷,武义让人用碎石压在炸药包上,抗日战争中,小鬼子可是吃了苦头,今天,就让鞑子也尝尝,鹰嘴崖后三处开阔地方都布置了,而且还是斜面离地几尺高,阴险狠毒。
在路口这里,武义增高了前面的堤坝,也带人做拒马,要把这里都堵上,这样也能多杀几个,只要来人不多,他们还有机会吃掉它。
整个晋地都慌乱起来,宁武关被毁的消息也传开了,豪格当机立断,带兵出去打劫,要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在西山的边缘,王铁军咬着牙盯着,直到看着鞑子的大军向东而去,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这一刻他都想喊出来。
“没有过来,看来他是看不上咱们呢,好!很好!”武义神经也放松了,但随即就咬牙切齿的说道:“但要让你后悔!王铁军,给我带人盯住了。”
“赵教头回来了!”有人兴奋的喊着,他们劫后余生,有见到亲人,当然高兴。
老赵浑身狼狈,脸色发白,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怎么赶路呢。
“好,好,终于赶上了。”老赵顾不上仪容,一屁股就坐在土堆上,打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