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向老太爷皱眉,掀起锦被便起身想要往外走,他脚步匆忙甚至都忘记穿上鞋袜。
“老爷!”侍从有些急了,“你会受寒的!”
向老太爷此时哪里还管这些,他这段日子一直不安,总觉得有些事情已经不在自己意料之中了。然而也在同时,向温从外院走了进来。
跟在向温身后的还有一位少年。
“向伯伯!”少年声音缓慢,“别来无恙?”
即使向老太爷此时的脑海里再混乱,却也听出少年的是谁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笑,“很意外吗?”
怎么可能不意外?明明在边疆镇守的人,却出现在这里。
向老太爷借着廊下的防风灯看清楚了向温的哆嗦的身子,半响后才问了一句,“你来找我做什么?”
“伯伯要在这里和我说话吗?”少年依旧没有动弹。
向老太爷咬牙切齿,自己的他即使赤脚站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却依旧觉得心里似火焰灼烧。
“进来!”他低声说。
少年和向温慢慢的朝着屋内走去,而侍从也被向老太爷唤着离开了。
向家出了两位皇后,宅院自然比普通的皇亲贵族宽敞很多。尤其是向老太爷住的院子,小溪流水、青竹隐隐……即使是夏日的深夜,也感觉不到半分热气。一切似乎都宁静,心绪也会随着院子内的树木而平息。
周隐竹并非是第一次来向家,却是第一次来主院。
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看着赤脚怒目的向老爷子,坦然一笑,“坐吧!”
明明是第一次来,却熟悉的像是来了多次。
向老爷子也顾不得仪态,只是看着周隐竹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我应该问伯伯吧?”周隐竹说,“这些年,虽然父皇一直不喜欢伯伯和向家。我不太明白伯伯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万启帝很不得人心,并不是一个好帝王。
昔日的丹阳公主和九王爷周由安都未曾撼动万启帝的位子,并非是因为万启帝多么的厉害,而是因为先帝文泰帝太过于会筹谋。
之后,万启帝即使在帝位上,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政绩。
明明,万启帝那么憎恨向家,甚至打压向家,和向家也起了冲突。虽然现在的后位上的人依旧是向家人,可是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后罢了。
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木偶。
那么,向家为何还要保万启帝?
“八皇子!”向老太爷声音低沉,“有些东西,你不要妄想!”
“我从未妄想过什么,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周隐竹回望了过去,“向伯伯,我之前尊敬你,并非是因为外祖父和你交好。而是你愿意顾全大局,这些年来即使和父皇不和,也从未做出损坏大楚的事情。可是我之前有多尊敬你,现在就有多痛心……”
“你争权夺利,没有关系。你喜欢高高在上,这也没有关系!”
“可是你为了权利和地位,不惜牺牲你的亲人,甚至……还有那些无辜的孩子!”
“我记得年幼的时候,你曾和我说,男子汉不能伤害老幼妇孺,可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周隐竹说到这里,从袖口拿出一封信函摔在了地上。
向老太爷被周隐竹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却又不能反驳。
在一侧的向温因为离周隐竹近,所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信函上的字迹。
那是他最熟悉的字迹,是父亲亲笔写下来的小楷。
“幼稚!”即使知道不该冒犯,向老太爷却依旧没有按捺住心里的怒气,“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对向家的事情从来没有兴趣!”周隐竹摆了摆手,不愿意听向老太爷说苦楚,“我只知道,杀人要偿命!”
“信函我既然能拿到,你的兵力我自然也能控制!”
“念在外祖父和伯伯曾有来往,也念在昔日母妃去世后,向家愿意保我的份上。我不会追究太多!”
“但是,往后我不希望我的眼前,还有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