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走去——突然,他听见手下的一连串咳嗽声,回头瞟见胡建礼正往家走。胡建礼看见猪头他们,瞟了他们一眼,也没在意。猪头装着若无其事,直直前行,越过了胡建礼的家门口。
等胡建礼也越过门往街另一头而去,猪头看着大龙在夜色中的身影和绚丽的烟花、耀空的焰火,想了想,转身走进了胡建礼家的门……
俄顷,胡建礼家腾起火焰,大火迅速窜上房顶,火光四溢,猛烈的燃烧声劈劈啪啪的夹杂在古堡绚丽的烟花、耀空的焰火和爆竹鞭炮声中。鞭炮的响声震耳欲聋,是“游大龙”在热闹进行。鞭炮、焰火齐鸣……
刘家梁和大家抬着那个巨型龙头走在游大龙的前头,龙腹里面固定着蜡烛,龙身在它们的照耀下,发出通明的红光,远远望去十分壮观。
胡建礼在大龙的队伍中敲着小堂鼓,每过一处宗族祠堂和庙宇,都要放鞭炮,到了某个宗姓地段,便有人迎龙,引路的牌灯一面写着姓氏,一面写着楼名,敲锣打鼓的迎了大龙进村。
这时,焦急的张天强和张天富冲过来,气喘吁吁的找到胡建礼。
“建礼,赶快回去。你家着火了!”这是张天强,上气不接下气。
“着火了!大家快去帮忙扑火吧。”张天富高呼着。
“着火了,大家去帮着救火!”
“着火了!”
但是一切都晚了——众人提着桶,拎着水,吆三喝四慌忙赶到时,胡家的方楼外已经围拢了很多人——大火熊熊,汹涌澎湃,看上去已经烧了很久,来不及扑灭了。
胡建礼见状呆立在当场,忽然,他猛地往火海里冲。张天强、刘家梁、张天富等连忙将他拖了回来——“奶奶……爹……!”他大声哀号着,声嘶力竭,几次欲挣脱,几次又被小伙子们拉住,火光映红了人们的脸,映红了他的泪。
江爱真悄悄地站在角落的一边,眼中有泪花闪烁。人们发出了叹息:“独树一帜的绣像雕版怕是就此失传了。”
而在远远的一角,丘雅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
大火很快就趋于平静——残垣断壁的胡建礼家,许多没有燃烧完的木头正燃着余火,冒着青烟和白气。大家伙七手八脚的收拾着残垣断壁——而胡建礼,手里拿着锄头在火势曾经最旺的地方,一手一脚清理着——这时,他发现了几块没有燃尽的雕版,用锄头勾出以后,发现竟然是烧掉一大半的两块《绣像桃花扇》雕版!他看着这两块雕版,眼泪溢满了眼眶,立即将雕版残块搬出来,放进了一个苎麻袋中。
张天强也在胡建礼家的瓦砾残迹里帮助收拾着,他看着胡建礼在其中苦苦搜寻,看着烧焦的胡家痕迹,回想起自己几次碰见“瘌痢头”,后来又在胡建礼家出现,心中不禁起了许多疑惑。
——“真没用!什么猪头!一顶斗笠都戴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某日,张天强看着戴着斗笠的“瘌痢头”挑起锔担跟着白搭苍苍的胡奶奶进了屋。他感觉似乎有不对的地方,但也没有多想便走开了。
——又是某日,张天强感觉有些不对跟了上去,“瘌痢头”似乎对张天强有了些觉察,七拐八绕就不见了。
想到这里,张天强走了上前,停了停,拍了拍胡建礼:“建礼,节哀顺变——我——觉得这把火烧的不大对劲。”
“……什么不大对劲?胡建礼还沉浸在泪水和废墟里,整个人都还很木然
“我几次碰见一个瘌痢头,似乎是个锔盆锔碗的锔匠,他挑着锔担进过你家。当时我没多想,可是昨天我两次在瓦子街上遇见他,我感觉这个人有点奇怪。”张天强警觉地说。
“有什么奇怪?”胡建礼看着他,还是没回过神来。
“你想,锔匠往年都是过了十五之后才来,今年怎么这么早?因此昨天下午我就跟了上去,可是他好像感觉我在跟踪他,很快就把我甩开了。”张天强很肯定地看着他说。
经张天强这么一说,胡建礼忽然想起什么,猛省道:“瘌痢头?是不是还戴着斗笠?昨天我回家碰见过……就在这里!还有两个人手里拿着松明、鞭炮什么的,脸生的很,好像不是古堡这儿的人!
“是吗?!那更有问题……糟糕,会不会真是土匪干的?如果真是土匪,昨天的那个瘌痢头就一定是土匪的暗哨!”张天强更是严肃起来。
“可是我们家没有得罪过土匪啊?!为什么要烧掉我家?!”胡建礼哽咽道,“我奶奶那么老的人了!还有我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