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一只手,抚上她毫无生气的脸,拂去她鬓角的碎发,燕夙修笑了,却笑的……那么空洞。
“救命,是要与阎王抢时间的,身为毒医的太子殿下,不会不懂吧?”挑了下眉角,薄久阑懒得再多说什么,伸出手,给燕夙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从云朵被刺到现在,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燕夙修分明还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于她身体的冰冷。
他知道,她已经死了,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尸僵。
他也不信薄久阑的话,可看到薄久阑一个手下,居然连传说中的鬼火都有醢!
他的心里,便抑制不住的,产生了侥幸……
而如果薄久阑是在玩弄他,那么他,真的连云朵的身躯,都会失去了,那他……
嘴上说了答应,燕夙修的内心,却还在疯狂的天人交战,让他放不去手,“本宫凭什么信你,薄久阑。缇”
好像早知道太子会有这么一问似地,薄久阑不紧不慢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篆刻曼陀罗花纹的白玉玉牌,展示出来,扬眉淡看燕夙修,“就凭这个,可够?”
燕夙修再度转首看他,得见他手上那块玉牌时,竟忍不住,噌的一下从床沿上站起,“神农宫!你是神医圣手的传人?!”
“神农宫?不会吧!不是已经消失在江湖很多年了吗?”一直被那对男女禁锢在旁边的十三公主,本来一直在看着他们两个男人唇枪舌战,根本也插不上嘴,插了也没用。
现在一听到薄久阑亮出背后的身份居然是神农宫,她再也忍不住,惊叫了这一声。
因为活死人肉白骨这种话,若是放在什么医身上会是吹嘘胡扯之言,但若是放在这个传说已经消失于江湖很多年,却依然神秘的神农宫的话,就不一定了。
那是神农宫自现世于四国之中以来,实在是,创下了太多的神话!
薄久阑却已经耐心耗尽,不愿再用云朵的生命,浪费在与他们解释上面,“请他们出去!”
抓着十三公主的那对男女,直接就提着十三公主出去了。
而另四个,再度又朝燕夙修逼近,都提高着警觉的,俨然他们,都看出了燕夙修的不简单。
“本宫自己会走!”看到这四人又过来了,燕夙修只觉得心烦气躁,恨不得干脆就与他们大战个几百回合,但只要看到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云朵。
他就只能拼命,将自己的手,攥成拳头。
再深深看了云朵最后一眼,燕夙修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厢房。
没有人知道,他走的那么急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连一次头都不回,又是为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敢。
他怕自己离开的不够快速,怕自己的一回头,就再也不想走了!
因为这一走,那好像真的要失去她的感觉,是如此的浓烈。
比抱着她一点点僵化的尸体时,还要浓烈……
这好像是一个梦,一个噩梦,直到走出了那个房间,听到那间房间关上门的声音……
燕夙修都还恍惚的觉得,这就是一个……
噩梦。
“请太子公主,立刻离开薄家。”六个人,就像六尊门神一样,挡在了燕夙修与十三公主的面前。
一走离厢房,燕夙修的精气神,好像瞬间被抽干了似地,再没有刚才,都明明还那么嚣张跋扈的气焰。
他神情萎顿的看着六人,“本宫只在这外面,不进去……”
六人仿佛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哀求。
六人还未开口,已经得了自由的十三公主就先炸了,一蹦三尺高的,指着六人大骂:“你们这群狗腿子,别以为我们兄妹是怕了你们,有本事单挑啊,别特娘的玩以多欺少的把戏,真不要脸!”
“……”六人看着这个像小泼妇一样的少女,都极度无语的面面相觑。
很明显,六人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堂堂一国的公主,竟然是这样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怎不令人不敢相信?
“好了娉婷,安静点。”别说别人了,连燕夙修被她这大嗓门一吵吵,只觉得刚才就疼的脑袋,现在更是疼的像要炸开了。
“要我安静点,我还没说你呢!”听到平素最爱缠着的自家九哥说自己,十三公主已经完全不是往日那般或是撒娇,或是嬉笑调皮的对待,而是把头猛地一转,两眼喷火的瞪向了他。
“你这个未婚夫是怎么当的,刚才居然还口口声声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她是你女人是吧?啊呸!”左手叉着腰,右手抬起来,食指直往燕夙修的心口处戳着,十三公主是说一句,狠狠戳一下,“说着话你不嫌臊得慌,我听的这个人都替你感到羞耻!你自己想想,用你这颗自以为最聪明的脑子好好转转,认识云朵姐这么长久以来,你都做过对她哪里好的事儿?是嘘寒问暖过,还是呵护备至过?”
不等燕夙修回答,十三公主就先哈的一声冷笑,“没有,没有!统统都没有!!”
燕夙修本来,是不打算把她的气话当一回事的,可真的听到这里,却是浑身一震。
仔细想来,他居然真的,真的从来没有……对她如何的好过。
“知道为什么吗?”见自家九哥沉默,知道他是想到什么了,十万公主只觉得万分好笑,眼角却噙了泪花,“因为你从来都是个掠夺者,是个索取者,你压根就没有付出,一点都没有!所以,你根本不懂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