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都见不着了,我要回头去找那几个流浪汉询问,没想到他们也像灰尘一般消
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已经渐近黄昏,各家屋子门口都站着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龇牙咧嘴的满
脸傻相,我向他们打听郭奇这个人,他们各操天南地北的方言,讲出来的话就像
鸟语一般,根本无法交流,在我正要放弃这种找人法子的时候,程旭迈着两条小
壮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原来他跟着我跑了几圈就掉队了,我赶紧叫他给我带
路去郭奇的老巢,虽然这回让郭奇给溜掉了,但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住的地
方肯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程旭对这里挺熟门熟路的,在他的带路下,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个不大的水塘
边,一栋2 层小楼孤零零的座落在水塘边,虽然屋子的结构是青砖加木材,但
是比村子里的那些老屋显得干净多了,斑驳的木门上挂了一把崭新的铜锁,看来
郭奇先前是刚好出门被我碰到了,我抬起一脚就直接将门给踹开了,屋子里黑乎
乎的,有一股泡面调味料的气味。
我拿手机屏幕点亮照了照,找到了电灯的开关打开,昏黄的灯光顿时充满了
不大的屋子,这间屋子里没有什么物件,一个堆满灰尘的老灶台和一个木头方桌
,几根缺胳膊短腿的椅子凳子胡乱扔在一旁,方桌上放着几个「康师傅」杯面的
塑料碗,里面残留的泡面渣滓尚未长毛发霉,显然这段时间内有人一直住在这里
。
我顺着门口附近的一个木梯子走上了二楼,这里就隔了一个房间,房间中央
摆了一张老式的床架床,床上胡乱扔满了男人的衣物,我上前翻开被子了几下
,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床边的角落里用白布蒙着个东西,我抓住白布一角
往上一扬,底下放着几个空白的木框子和一套绘画工具,并没有我要找的那幅画
。
没可能的,难道郭奇这么快就溜回自己家里,并且带走了所有重要的物品了
,我前面从跟丢到找到他这个住处只花了5 分钟,况且这个屋子旁边视野开阔
,郭奇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切又不被我们给碰到,除非他能插上翅膀飞
上天,否则以ròu_tǐ凡胎是绝对行不通的。
我重新打量了下屋子,这个房间实在没有更多可以藏物的地方,除了——我
的视线停留在那张木床上,这个床有个涂着黄漆的木靠背,我仔细敲了那个靠背
好几遍,木头传来的声音证明里面并不是空的,床头床尾的两个床脚中间都用木
板连着的,低矮的床底只有一条两指宽的缝隙,我让程旭拿着手机俯下身去看看
,他回报的情况是空荡荡的。
我再次陷入思考中,开始一步一步的查这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
节都不放过,绕着屋子走了几圈之后,总算给我发现了一个异常的地方,我脚下
的地板就是那种带木纹的原木拼在一起的,上面只是简单的上了层红色的油漆,
随着岁月和环境的磨损,地板上的油漆已经凌乱残破了,露在外头的木纹都沉淀
成一种酱油色,但是在这张床的床脚与地板交接处,却有几条新鲜的木刺露在外
头,这种木纹绝对是新暴露在空气中的,还尚未被酸性物质腐蚀染色。
我让程旭走到楼梯口去呆着,伸手抓住木床的床腿使劲的抬了起来,然后就
这样将木床按九十度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原本床脚与地板交接的地方,露出
了一条颜色较浅的细线,我将手机光线凑近一看,这个地板上被锯开了一道口子
,从木纹的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刚刚被动过的,我性将木床推
到靠墙的位置,将原本床下的地板全部暴露出来。
程旭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显然对我的观察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口中奇道
:「郭奇也太狡猾了,他把床脚压在这道口子上,除非你想到把床移开,否则根
本想不到这里有奥秘。」「一般人看到床底下是空着就会转移注意力了,很少人
回去再观察床脚,这是利用了人的一个心理盲,很多时候人的第一眼判断会形
成个思维定势,以致影响他的观察能力的。」我一边解释着,一边掏出了一把折
叠刀,将刀子插入地板上那道口子,然后一用劲就把一块木板撬了起来。
移开这块木板,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方洞,原来这个地板与楼下的天花板
之间是有个夹层的,木板之间用长条圆木隔开,这些圆木之间有2 米左右的空
隙,郭奇正好利用了这个空隙来藏他的东西,虽然这个村子里看不出有什么贼儿
会光顾,但是郭奇这么处心积虑要藏的东西必定有其重要之处。
小方洞里的东西很快被取了出来,一个沉甸甸颇有分量的黑色手提包,以及
用一大块防水帆布包裹着的长方形画框模样的物件,我掀开帆布一角稍稍看了一
眼,里面的确是一副画,而且涂满了油彩,这里的灯光太暗,我也不想在程旭面
前看这幅画,又重新把画框包裹好放在一边,然后拿起那个手提包翻了翻,里面
装的都是一叠叠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