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第二天出院的时候,安果不其然开车一辆小巧的汽车来接我。
“我们这是去哪?”我问她。
“去最近的机场,然后飞旧金山,张四德先生的那里有一套房子。”她露出一个大大的迷人微笑,“这次我干的不错吧?”
我们开了十几分钟的车,到了一个小小的私人机场,在那里登上一架只能容纳几人的小型飞机,一路颠簸了半个多钟头后,飞机将我们带到了最近的大型机场,接着又是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我们最终来到了旧金山。
从上空上看,加州的大城市——洛杉矶也好,旧金山也罢,几乎是一个德性,它们建立在巨大的平原之上,市内没什么像样的高楼,但是广阔平坦的城市无边无沿,仿佛一直蔓延到天边。
由于一路追着太阳向西飞,我们到旧金山的时候,仍然只是当地时间早晨十点半。这一次上头派了人来接我们,来人是一个很是高大的壮汉,留着寸头带着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政府特殊部门工作一样。我们一靠近,他便伸出原本交叉在背后的手,有力的和我们握了握,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史密斯,隶属于特别行动处后勤部,将陪同你们一起负责张先生住所的善后事宜。”
安挑了挑眉头,有几分不满的问:“一起?什么意思,我可只申请了两个人的行动。”
史密斯的一边帮我们打开车门,一边装作没听出安的语气,简简单单的解释道:“你们二位也是业内的人士了,应该知道,自从前几年,纽约的一个房东在收回房子时发生严重意外后,每一次我们的同事牺牲了,就会由我们部门负责打扫他们遗留下来的物事——”
“没错,”安粗暴的打断他,“所以我申请了过来清理张先生的遗居!现在他们又把你派来是什么意思?”
斯密斯笑了笑发动汽车,没有接安的话。
车内的气氛有些僵硬,安气鼓鼓的双手抱着胸不说话,史密斯则是一副二皮脸似得浑不介意,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一路无话,一个多小时后,汽车左拐右拐,将我们带到了一栋二层高的小房子前。
我本以为似四德这种人,要么会住在华人聚集区,要么会住在偏冷阴暗无人的角落,却没想到他会住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住宅区,除了几十米远处有一家小型的超市,四周都是两三层高的居民楼,就连一家吃饭的餐馆都没有。站在这栋小巧的房子跟前,我的心里有几分感慨,不知道几周前四德从这里出发的时候,是否会想到今生再也回不来了?人生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简简单单的一次分别便是永诀。
站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房子后,史密斯不顾安的怒视,径直走上前去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将我们引进了屋内。
我跟在他的后面,顺手将贴在门上的一堆门神画撕了下来。史密斯狐疑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安全考虑。”我说着将门神像递给他。后者从怀里面掏出一个仪器,对着画从上往下照了照。类似的这种仪器我和安在矿洞中也用过,那个时候它被固定在机器人的探头上,能检测高能量反应。史密斯手上的这把小巧一些,同时也要简陋许多,不仅会对灵体产生警报,遇到强磁场等自然现象,往往也会误警。
果不其然,仪器一靠近门神画,便发出“滴滴”的蜂鸣声。史密斯满意的点点头,顺手将画像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封存起来。
安气愤的一步跨过去,我赶忙一把将她拦住,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她帮了倒忙。安抚住了安,我们开始仔仔细细检查起四德的房子。这个时候我有些理解他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了:除了厨房的灶台、楼梯、卧室的床和卫生间外,房子内部的家具上布满一层秘密的白色灰尘。可见虽然这栋大房子只有四德一个人居住,他也只是有限的使用了房屋内的小部分空间。那么,在他由于未知原因搬来美国之后,是否一直都过着这种单调乏味缺少娱乐的生活?我更愿意将他形容成一个无欲的隐士,又或是一个孤独的驱壳。
我们细细的搜索了整个房屋,期间找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道术用品,最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一把六转雷击木制成的桃木剑,六为阴数,雷击为阳,桃木斩鬼,这几样东西凑到一块,使得整柄木剑的阳刚中又透着一丝阴气,用来御鬼招魂最为有效。只可惜木剑已经从中间折断,无法发挥半成威力。我倒转过剑柄,这把剑果然非四德所有,在剑柄底端刻着一个“吴”字。难道是吴五的宝剑?我心里想着,顺手将这无用之物塞给了史密斯,惹得安又一次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一路打扫到吴五的卧室,我们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小木箱子。
擦拭掉箱子上厚厚的一层灰后,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叠照片,旁边有一个小太极玉佩和一个小红木盒。我首先检查了那叠照片。从发黄的颜色来看,它们似乎是几十年前的产物。照片的主角是一些风景名胜,期间有时或有年轻时候的四德露脸,穿着常服面带微笑,有时也有四德身着道袍和一些道士们的合影。从照片上的表情来看,四德面对镜头时显得从容不破,那些年纪或长或幼的道士们则显得有些拘谨和滑稽。这么看来四德大概是一个旅游摄影爱好者,说不定在当年那时候还属于时髦人士,和现在老古董一般的形象对比鲜明。
我没有从照片上发现任何线索,又把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