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听江妙说惹这么一个大人物生气了,薛今月还真有些佩服她的能耐。不过——她自个儿也没好到哪里去。
江妙一双大眼睛瞅瞅自家二嫂,道:“今儿不是二哥的休沐日吗?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她二哥二嫂感情好,按着往常的习惯,今儿他们二人该甜甜蜜蜜的腻在一块儿才成,哪有工夫到她这儿来。
却听薛今月眉头一蹙,嘀咕道:“我也惹二表哥生气了。”她侧过头看着江妙,道,“妙妙,上回我同你说,我有些担心那个卷碧。可之后我听你的话,和二表哥说清楚了,他不但没生气,而且……好像还挺开心的。我信他的话,知道他不是沾花惹草之人,而这位叫卷碧的丫鬟,将缀景院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有她帮衬着,我自个儿也轻松了些。相处下来,我挺喜欢卷碧这丫鬟的,今早我有些困,就不想起来给二表哥穿衣服,叫了卷碧进来,二表哥立马就不理我了……”说着,薛今月双手交缠着,心下委屈极了,若非昨晚折腾的狠了,她哪里会起不来啊?昨晚她才睡了多久,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身强体壮,不管累多久,都精神奕奕的。
听到这里,江妙简直想叫她一声小傻子了。她可是知道她二哥从来不喜欢丫鬟近身伺候穿衣的。
江妙道:“你真是糊涂蛋。我二哥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啊?瞧着是三个哥哥中最冷漠的,可骨子里还是有些孩子气的。你懒得起来撒撒娇就成了,叫卷碧进来做什么,我看你是睡糊涂了。”
薛今月登时担忧不已,懊恼道:“我之前不是没想这么多吗?我现在也挺后悔的,可是……二表哥也太小气了些。”
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呢。穿衣服罢了,多小的事情啊,犯得着给她摆脸色看嘛。昨儿晚上还一口一个小心肝儿,今儿早上就不理小心肝儿了。
江妙道:“这哪里是小气的问题?我二哥在乎你,所以就算这件是小事,我二哥也觉得你是不在乎他——”
薛今月正认认真真听了,待瞧见江妙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又见她表情微怔,才小声道:“……然后呢?”
“然后……”江妙的声音弱了些,低头看着怀里的鞋子,继续道,“然后你该过去哄哄他。他这人,还是挺好哄的。”
这样啊。对于哄江承许,搁在从前,是薛今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现下她对于这事儿,也算是驾轻就熟了,的确挺好哄的呀。她没有多少犹豫,瞧着宝巾端着给她的枇杷甜羹进来了,才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然后擦擦嘴巴,眼眸弯弯,对着江妙道:“那我先去找二表哥……”她走了几步,对着宝巾道,“这枇杷甜羹很好吃,记得给我留点儿。”
宝巾笑笑点头,道:“奴婢知道了。”目送这位二少奶奶出去,宝巾才朝着绸榻上表情木木的姑娘看了一眼,见她面前小几上搁着的枇杷甜羹没动。
宝巾以为是方才同二少奶奶说话太入神了,忘记吃了,正想提醒,才见自家姑娘起身跑到衣柜旁,从里头拿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出来。
这才惊呼道:“……姑娘要出门吗?”
江妙一张小脸笑容洋溢,态度坚定的点了头,说道:“是的,要出门。你赶紧去准备马车,咱们从后门悄悄出去。”
她一直说今月是小傻子、糊涂蛋,其实她自己才是最糊涂的。
现在,她要出门哄人。不但要哄他,而且要告诉他,她愿意跟他走。
别说是去岷州了,去山沟沟里隐居都成。只要能让她有机会回来看看爹娘哥哥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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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江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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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琉阔步走出太和楼,身后跟着的陆何,抬眸小心翼翼的瞅了瞅自家主子,不敢吭声儿,暗道这都几天了,自打上回同江小姑娘见面之后,王爷终日沉着脸,当真是要吓死人了。
今儿更是难得答应了应酬,可把那礼部尚书等人给高兴坏了,要知道王爷素来寡言少语,平日都少说话,哪里会私下答应他们的约见?这几人还以为王爷心情好,趁机想贿赂王爷,哪知竟被王爷狠狠责备了一顿,冷言讽刺了官员间的不正之风,吓得那几人当场软了腿,这厢一个个如丧考妣,担心自个儿的官职不保,心下却是猜不透这位冷面王爷心里的想法。
陆何也不敢说话,识趣儿的掀起马车帘子,瞧见王爷进去了,才长吁一口气,翻身上了马。
刚到王府大门,陆何瞧着玉磐院的小厮过来禀告,便勒紧缰绳稍稍弯腰去听。听了那小厮覆在他耳畔说的话,陆何这才面露笑意,冲着那青衣小厮道:“成,我知道了。”他笑着看着马车,朝着车夫使了一个眼色,让驾车的车夫将马车驾到王府后门去。
坐在马上的陆何顿觉神清气爽。这下他的日子,总算不用再过得这般胆战心惊了。
陆琉眉宇冰冷,想起那晚那小没良心的话,此刻还气得脑仁直疼。马车停了,陆琉才回过神来,他自上头下来,瞧着不远处的灰色高墙外,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下,裹着一袭红色披风的小姑娘正攥着手、低着脑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