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宴过后皇后赏给她的,说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她实在想不通为何皇后那日要秉退众人私下里悄悄地交给她。
对于楚国如今的这位梁皇后,景盛芜打心底里时无感的,历代皇后皆出容王府,先皇后便是容楚的嫡亲姑姑,却不知因何暴毙,楚帝对外只字不提,改立当时的敬妃梁氏为后也是跌落了一地的眼珠子,梁氏母族式微,出身比不得其他几位妃嫔,偏偏楚帝便是看中了她。
景盛芜唇角扬起,楚帝也是个老狐狸,由此一举想来也是为防外戚干政。
“小姐,老奴瞧着近来温姨娘去太夫人的院子也忒勤了些。”王嬷嬷将心里头放了好久的话儿说与景盛芜。
闻言,景盛芜扬眉,缓声道:“哪个温姨娘?”
“哎呦我的小姐,您糊涂了吧,咱们府里就一位温姨娘,是南院儿住着的那几位里头年纪最轻的,说起来,只比小姐年长三岁。”
听了青莲的解释,景盛芜蹙紧的眉头渐渐松懈了下来,她倒是想起府里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出身微末,胜得长了一张好脸蛋儿,也是有把好嗓子的,一曲清歌着实叫人难忘,早先孙氏当家时还曾将景盛雨交给温姨娘调教过歌喉。
那位温姨娘在府里向来与世无争,能去拜见几次太夫人已属意外,更何况是去得勤快。
“可查出原因了?”景盛芜问道。
王嬷嬷闻言直摇头,面上一副发苦的模样儿。言道:“温姨娘身边儿伺候的丫头口风实在太紧,老奴几次三番也查问不出什么来。”
景盛芜闻言丝毫不觉意外,似乎本就该是这样一般,高门大院儿里头如温姨娘与世无争的女子不多,而既能默默无闻又能明哲保身的更是少之又少,显而易见,温姨娘也是有几分手段的。想从她身边儿的丫鬟嘴巴里套出些话儿来。也是不容易的。
青悠堂里头的一等丫鬟琥珀站在门口恭敬地送走温姨娘,后又小步进屋儿。
见太夫人又要自顾自的开始礼佛,琥珀心里不由得有点儿着急。“太夫人,这温姨娘都有孕了,您不若去照拂一下她?若是这温姨娘的孩子保不住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太夫人礼佛的手一顿。冰冷的眸子看着琥珀并不言语。
琥珀只觉得自个儿仿若在这阳春三月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冰冷的很。
“琥珀。你也跟着我有十年了,是打小儿我看着长大的丫头。怎么如今性子变得这么急躁起来?这温姨娘若是有了孩子,能不能护住就看她自个儿的本事,高门大户间。连自个儿的孩子都护不住,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看重的价值?”
琥珀是前阵子来到汴京的,太夫人给青州传话儿说身边儿没个可信之人。这才将她唤了过来。
“再说,若是她真的能够在孙氏的眼皮子底下将孩子给生出来。才算是真本事,到时候老婆子我自然会去看顾她的,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了!”太夫人顿了一会儿,对琥珀冰冷的说道。
琥珀不再说话,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看着那青悠堂前温暖的日光照射在自个儿的身上,却是依然有着难以名状的寒冷味道。
太夫人的话是不会错的,自个儿果然还是太过心软了,孩子又如何?在这高门大户中,从来不缺少为了争夺权势而牺牲的孩子,早前儿不还听说金姨娘没了孩子么。
这日,景正明下朝之后,刚在书房中坐下看会子书,便看到王管家恭敬的过来禀报:“侯爷,南院儿里的丫鬟在书房门外求见。”
“让她进来吧。”景正明抖抖衣服,在书桌儿前坐下,淡然的端了那书桌儿上的云顶金雾香茶来喝。
惜夏进得房中,打眼儿就看到了那端坐在桌子前的景正明,脸上露出柔婉的笑容,对着景正明柔柔的福了下去:“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温姨娘有喜了。”
“什么?温姨娘有身子了?”
看着景正明那瞬间放射出神采的眸子,惜夏眉眼一喜,果然如姨娘所说,在侯爷心中,怕是这后代子嗣香火是最为重要的了。
“竟然有身子了!”景正明再也坐不住,在房中缓慢踱步了起来,掐着指头算了日子,正好儿是前段时间将孙氏给禁足,留宿温姨娘的时候儿,日子对上之后,景正明的脸色这才真正的惊喜了起来。
“姨娘刚有身子,心神不定的,叫奴婢来跟侯爷求一样儿恩典。”看着景正明那脸上高兴的神色,惜夏出声儿道。
“哦,但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就是了。”景正明大手一挥,复又在那紫檀桌儿前坐下,显然是极高兴的模样儿。
“姨娘告诉奴婢,夫人本就对姨娘颇有怨言,如今姨娘有孕了,又是在那段儿夫人禁足的时候怀上的,只怕夫人心中会不快意,但现下姨娘的身子正是三个月之内,听府上的老医说,这头三个月是要格外当心的。”
惜夏说着,伸出纤纤素手为景正明倒了一杯香茶,也为自个儿倒了一杯,小心瞧着景正明的脸色,这才接着说道,“如今姨娘是要每日去向夫人请安的,但这三个月之内身子却是不能不看顾……”
这番话说出来,可谓是在情在理,既将那夫人和温姨娘之间素来有嫌隙的话给挑明了,又将姨娘的不得已处向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