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建房不容易,拆房也没有那么简单。
一直到天擦黑,这群人才最终把正梁原原本本的取了下来。
地面上,俨然已经被折腾成一片废墟了。
这根正梁很长,足有近十米。白开用脚推了推,纹丝不动,显然很重。
颜色上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深了,也许是见了阳关的关系,摸起来也没有原本那么冰凉了。
我不知道万锦荣有什么打算,给白开丢了根烟。我就找了两块废砖搭了一个小板凳,坐着看。
只见万锦荣围着整个衡量转了好几圈,嘴里面似乎在嘀咕些什么。就要那些工人拿电锯过来。
电锯的噪音比拆房小不到哪儿去,我嫌吵,不由得往远坐了坐。
这正梁显然是一根正木做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木材。总之非常的结实。那电锯上去,锯的并不轻松。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就回到车上打开大灯给他们照亮。
车里面隔音效果要好一些,我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很想睡觉。
却恍恍惚惚的听见有人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声音的来源很近。
我回过头,车里没见有别人。
我心想妈的真是摔坏了,开始幻听了。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就又听见有人说话,这次我听得非常清楚,那人说的是,救救我吧。
我打了个寒颤,车里是不敢呆了。
万锦荣那边这时候已经点起了一团火,不停的在用火烤着正梁锯断的横切面。
我走近一看,把我吓了一跳。只见在正梁上头,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了很多硕大的虫子。密密麻麻的来回在正梁上乱窜。躲避着火焰,却没有一只从正梁上爬下来。
我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的虫子,足有五六厘米长。这但凡是单看见一只也就罢了,这么一大群,看的让人心麻。
那几个工人显然也很吃惊,都躲的很远,显得紧张兮兮的。
我听见有些工人还在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虫子啊?我问白开。他在这方面是专家。
白蚁。小缺,你做的梦就是它们搞的鬼。白开一边说话,一边在往正梁上泼汽油助燃。
我心说难怪梦里面那个场景看着那么复杂,合着是蚁巢?
我道,白蚁成精了?刚才妈的老子听见有人说救救我!
白开让我退后点道,你别心软,这东西是妖孽。这正梁通常都是明正气的,但这宅子本身就有问题。现在这根正梁,非常适合养邪。
我退后了几步,那些白蚁在火烧之下,很多都已经翻滚毙命了。但仍见到更多的虫子在从横切面里爬出来,火刚烧干净一片,迅速的就又被填满了。
妈的这里边有多少白蚁啊!我问道,白蚁怎么不往别的地方跑啊!?
奶奶的!这数量是够多的!白开道,它们在保护蚁后!
我恍然大悟,见那些工人们一个个面色苍白。但工钱还没结,他们还不敢走。
我冲他们喊话安慰道,你们别紧张,这两个人是专业的。都别靠近!
却发现自己的话反而让那些工人慌乱了。
忽然我听见嘭的一声,像是有一颗鞭炮爆炸了一般。一扭头,就见一只硕大的黑不溜秋的东西扑腾着翅膀,从火焰堆里飞了出来!
那东西的翅膀显然被火烧到了,飞的跌跌撞撞,速度也不快。白开顺手抄起一根废木头打过去,没打着。
那东西躲过一劫,顺势就朝几个工人的方向飞了过去!
靠!我听见白开喊了一声,玩命的就往那边狂奔。但这时已然来不及了。
那工人只有两个反应过来迅速的逃开了,剩下的好几个人都已经吓傻了,只知道张大个嘴,却谁都没动弹。任由那东西朝自己的面门铺了过来!
这情景让人很揪心,我不知道被那东西咬了会怎样。但显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然而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甭说帮忙了,自身都难保。搞得我一时间也是慌乱无主。
闪开!万锦荣猛地拉了一下我。从我身边一步就跨了过去。
人刚站稳,他却忽然又飞速退了回来!白开紧随其后。俩人夹着我朝车的方向跑去。
我这身子骨现在哪经得起这种折腾,只感觉浑身的痛一并都找了上来。疼得我子啊乱叫。
三个人躲到了车的一侧,万锦荣道,白开,一会儿别伤性命。我能治。
白开点点头,迅速的从车的后备箱里掏出来一个编织袋来。编织袋鼓鼓囊囊的,白开把拉锁一拉开,就涌出来一大把纸钱。
万锦荣配合很好,瞬间咬破了手指,猛地甩了很多血到纸钱上。白开跟着一扬,纸钱瞬间如雪花般非得哪儿哪儿都是。
我抹了把脸,万锦荣的血流的还真不少,刚才都甩到我的脸上了。
注意力一直在这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几个民工已经没有动静了。
我站起身,借着火光从车顶上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那几个民工这时候都层层叠叠的落在了一起。很像是叠罗汉,又像是足球比赛里进球后的团体庆祝动作。上头的人把最底下的那个人压得死死的。显然被压的那人非常的难受,正在摇头晃脑的玩命挣扎,可还是无济于事。
“四方过路者听令!钱开路,钱开路!”万锦荣站了起来喊道,落!
冷不丁他这句话吓了我一跳,这慌乱中也听不太仔细,听到钱开路仨字我还纳闷呢,怎么突然蹦出日本话了?
而后我才反应过来,妈的这是万锦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