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是个见不光的人物,南宫冥做得对,不愧为心腹,不愧为皇宫侍卫统领,高明脸色软和些,静默几秒,目光灼灼盯着南宫冥,“依你之见,沧南王是知道了蝶舞入京的事了?”
一个早该死的人囚禁十一年不杀,一年几探,可见在高明心里份量有多重,这种时候回答不好必惹得圣怒,南宫冥道:“这事,卑职不敢妄下断言。”
下了极长的台阶,一直默不作声的高明突然道:“南宫!南征回来,你曾私下里问过朕,御月的身份是否是沧南王?”
南宫冥点下头,拱手道:“这么多年的事,圣上还记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当时,还曾在心里怪南宫冥多事,但虽然否认,心里也知道瞒不过南宫冥,心事重重往前走几步,又道:“如果朕告诉你,御月就是沧南王高轩,你是否会觉得朕对他做得过份?”
早在预料之中,南宫冥佯装得吃了一惊,尔后平静地道:“卑职认为,不管沧南王是否功勋卓著,但他所犯的事也是罪不可恕。圣上能留他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
高明心里又舒服了些,走几步后蓦然拧眉不前。
南宫冥眼珠转转,轻唤一声,“圣上!”
高明闪眼南宫冥,“小乔儿回来没有?”
南宫冥拱手道:“小乔儿多年未见冬儿,只怕是有说不完的话。圣上不是准他叙旧吗?”
小乔儿现在还没回来,不排除如南宫冥所说,高明只得这样想了,“是啊!小乔儿定是与冬儿在叙旧。”
风仪亭
高轩墨未束,自然散披,墨、白衣、黑大衫随风微微飞起跌落。
他身姿仍旧挺拔,容颜如玉,整个人依旧散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高明陡然又如常一样升起一缕不爽,这十一年,他终日忙于国事,与高轩相比,他明显苍老多了。不爽更甚,“高轩!你竟敢违背誓言出绿萝谷?你难道就不怕朕即刻要了高远的命吗?”人未到,高明就难,幸而跟随的宫人已经被南宫冥屏退。
高轩拱手,“圣上!今日出绿萝谷只怕不算违背当初誓言。我弟弟远在桑城,圣上若是兵,只怕兵将还未出海他就已经知道,若是不兵,调他进京,只怕他不会如微臣一样的愚忠,任凭圣上宰割。”
高明懒懒一撑眼皮,拾阶而上,望着远处的池塘,圆叶粉莲,赏心悦目,“你说不算违背当初誓言,此话怎讲?”
高轩嘴角噙着一缕讥笑,“圣上!十一年,琬琬逃避了圣上十一年,这还不能说明吗?难道圣上定要琬琬当着微臣的面亲口拒绝圣上吗?”
“不能!”高明悠悠转过身,睥睨着高轩,“如你所说,她心里装着你,可朕告诉你,她已经入京有几日,几日了,为何不打听你葬在何处?依朕所想,十一年,她早淡忘了你。”
高轩淡淡一笑,“昨夜掐指一算,拙荆应是昨夜才入京城。今日才到午时,兴许这时候,她已经在打听我葬在何处。”
高明眼中显出一丝暴戾,冷讽道:“掐指一算?”
“是的!掐指一算!”高轩直视着高明,没打算撤回视线,他为这个长兄,为大乔郡已经在绿萝谷白白浪废了十一年的大好时光。
高明冷笑一声,“你人在绿萝谷,却对她的行踪那么的了解,御杀门这个组织还没解散吧?”
“据微臣所知,十一年了,圣上一心要逼出御杀门中人与王府护卫,以此达到两个目的。两个目的微臣就不细说了,却天不遂圣上愿。”高轩语气缓而沉,顿顿又道:“撇开另一个目的,微臣生死由圣上定,圣上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把御杀门与王府护卫放在心上。且微臣一直身居绿萝谷,未理过御杀门事务,解散与否,微臣还真心不知。但掐指一算却是真。”
十一年也没能找到御杀门门中人,近两年,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御杀门没有解散,但也没闹事,这是值得庆幸的一点,也足以证明,高轩对自己的忠心,高明收回目光,复眺望向池塘,“轩弟!我俩来打个赌,若是蝶舞在一个月之内打听你葬在何处,朕放弃。”
“一个月之内!”高轩怔了一下,一个月,高明给的期限也太长,高明是真的要放弃了吗?
一个月太短,高明嘴角微扬,“怎么样?”
高轩拱手,斩钉截铁地道:“好!就依圣上所说。”
高明望着高轩急剧移动的背影阴阴笑笑,望向南宫冥,“人走了吗?”
南宫冥拱手道:“走了。”
高轩出得宫门,候在那着粗布衣裙的妇人小心迎上前,“王爷!圣上,圣上没怒?”
高轩大步向宫门前的马走去,“没有。”
妇人扯出一抹安然的笑来,“如此就好,刚才小妇实在担心……”
高轩拉住马缰绳,倏地转过身来,望着妇人道:“翠依!十一年了,让你与绿柳跟着吃苦受累了。”
妇人福福,看淡一切一笑,“王爷言重了。若不是托王爷的福,风尘女子,小妇与绿柳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结局。”
高轩翻身上马,“可是本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却跟着本王被禁在绿萝谷。”
翠依拉过马缰绳,“伺候王爷左右,小妇与绿柳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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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致布局,皇宫在整个都城的中心位置,以皇宫为中心,四面是官宅区域,周边延伸展开,井井有序。南北方除去闹市区域驻有南北军,南北军驻地南北方延展,驻地占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