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粉颈桃腮,羞愧无措的样子,还挺新奇的,简娣弯着眼笑道。
简娣:“你起来了我们就走吧,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虽然两天没见到她屋,但屋里的陈设明显发生了变化。
床前的屏风挪了一挪,床前多了一张红木的方桌,并一把圆椅,方桌上胡乱地摊开些宣纸,桌角搁着笔架砚台。
卢仲夏依言直起身,走了两步。
虽说卢仲夏性格温厚有礼,容易害羞了一些,但也不是代表他就是个娘娘腔,他毕竟是个男人,走起路来和姑娘总归还是有些不一样。
简娣眼睁睁地看着他迈开脚走了一步,结果就被裙摆绊地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到,好在眼疾手快,扶住了个高凳。
他的重量一倾斜,高凳晃了一晃,哐当倒在地上,上面摆着的插花细颈黄铜瓶咕噜噜滚了老远。
卢仲夏又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再动了。
卢仲夏呆了足足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蹲下身,扶起倒地的高凳和黄铜瓶,将地上散落的花枝收拢插入瓶中,慌乱地向简娣道歉。
“没事没事。”简娣不以为然。
卢仲夏这走路的姿势倒提醒了她。
简娣心中琢磨道,她虽然没感觉,但附身到卢仲夏身体里的时候,估摸着走路也无意识地娘了吧唧的,看来下回得注意一点。
让卢仲夏别再管那黄铜瓶,简娣指挥着他又走了两步。
眼下她就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这感觉还挺奇怪的。
卢仲夏自幼接受儒家礼法的教育,举手投足间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不过,将这习惯一代入到她身上,就成了一个面色羞红,但一举一动却无比君子的姑娘,还颇有点散朗温文尔雅的帅气。
简娣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当下也不先让他熟悉环境了,决心还是先让卢小哥改变一下走路的姿势。
好在卢仲夏他智商高脾气好,虽然觉得别扭,却任凭她摆弄,跟着调整自己举手投足间的小习惯。
简娣和他在屋里练了一会儿,眼看着卢仲夏举手投足间越来越自然,甚至还颇有些弱柳扶风般的袅娜风情,简娣抱胸斜睨了他一眼,“卢小哥,你这是从哪儿学的?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比我还姑娘了?”
“在下曾经陪家母去看过几场戏。”卢仲夏不好意思道,“方才揣摩了一番台上戏子的动作神情。”
简娣看了一会儿,最终十分悲痛地发现,卢仲夏好像真的比她还适合做姑娘。
原主其实长得不错,肤白眼大,鼻梁挺直,青丝如墨,她自己平常没个正形,神情散朗。
但卢仲夏如今附身到她身上,半阖眼睫,面色酡红,愣是流露出了她不具备的女儿娇态。
体态神情问题暂时解决了,头一回变成姑娘,卢仲夏十分有礼地向简娣请教道,“简姑娘,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
简娣眨眨眼,“穿衣服。”
眼下她还穿着件白色中衣和红色膝裤呢。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又看到了面前少女呆愣愣的模样。
系带在胸前面一些的腋下,想要系上,得贴上胸脯。
简娣的胸虽算不上多大,但也不小,至少是能感觉到的。
卢仲夏显然也感觉到了。
白色的中衣包裹着微微挺立的胸脯。
少女拎着系带的手,指尖微颤,面红如霞。
身上正穿着的这件白色长袄明显覆在熏笼上熏过,白芷香的香味儿愈发浓郁。
卢仲夏突然觉得口舌有些发干,心跳如擂,就像被丢去了滚烫的沸水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动作飞快地穿好了长袄短裙,像个规规矩矩的大姑娘一样,卢仲夏默默攥紧了手指,等着简娣指导。
“现在是梳头?”
并不是穿衣穿鞋一类的要求,让卢仲夏轻轻松了口气,听话地在榉木雕花妆台前坐下,抬眼望向妆台上悬着的一面铜镜。
铜镜中映出的少女,肌肤白皙若羊脂,乌发如云披散肩头,眉峰如山,乌亮的眸子干净清澈。
原来,简姑娘长这幅模样。
很好看。
容貌虽然算不上多么动人,但看着却很舒服,像风。
他打小就在卢行永的督促下念书习字,夏日常常倚着竹窗,热得满头大汗。
窗外有方石头垒起的小池塘,有时候,幸得水面掠过的清风,能缓解一二燥热。
简姑娘给他的感觉就像幼时水面的凉风。
一时间,柳叶窗外吹来的晚风,都好像变了。风掠过唇面,轻柔地像人的唇瓣落下。
卢仲夏惊慌失措地捂住唇角,脸一时又红了个透。
再望向铜镜,又不由得看得愣了神,直到简娣提醒他,他才蓦然回神。
发觉自己刚刚竟然看着镜子里的简姑娘看得入了神,还联想到什么风。
卢仲夏一时又羞愧地低斥了自己一声,忙伸手摸向妆台上一把木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