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真情实意要赶他出门,姚鉴也沉下脸来, 面上露出两分怒意, 但碍于在简府, 却不好发作, 一时又尴尬又着恼, 不由得看向了简娣。
简娣眨眨眼,回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示意这不关她的事, 都是她妹子脾气比较暴躁, 请你多多包涵。
姚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简露见他没动,已经抄起了扫帚,这下他倒是想再说什么也来不及说了。
简露她说赶倒还真的赶,竟然毫不客气地拎着扫帚直往姚鉴身上招呼。
这大扫帚昨天才叫仆役扫了院中落叶,又脏又湿, 简露一打, 立时就在姚鉴这一声赭色直裰上留下了一条条黑色的印子。
但她还嫌不够,抬起扫帚竟然又要往下落,不顾吴氏和简泉的阻拦, 将一把扫帚愣是舞出了青龙偃月刀的架势,在这攻势下,男人闪躲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
“阿露!”没想到简露竟然真的上扫帚招呼了,简泉微微一怔, 随即怒喝。
看闺女骂这小子是一回事,自己闺女上手拎着扫帚打又是一回事,这能像话吗?!
但简露此时圆睁着一双杏眼,根本听不进去简泉的话,满眼都是姚鉴狼狈闪躲的身影,追到了反手便是“啪”又一扫帚,简泉无奈下,只好一边叫已经懵逼的简尧拦着点他姐,一边同姚鉴道歉,劝他先行离开。
一时间,厅堂中乱作一团。
“阿露的性子你也知晓,眼下也只有委屈你一些了。”
幸好简尧死死拦着简露,才为简泉争取到了些说话的空隙。
这话外之意倒是先赶他走了?
听到简泉这话,姚鉴面色不由得铁青。
简露明显是不将姚鉴赶出屋中誓不罢休,看姚鉴竟然还站着不动,顿时将简尧的手狠狠往一旁一推,挥着扫帚冷笑,“还不走,可是还想再尝尝我手里扫帚的滋味?”
一直到看着姚鉴他铁青着脸,闷哼一声拂袖而去,整个身子都出了客厅,简露才停下了舞动手中扫帚的动作。
吴氏已跟着追上去同姚鉴赔不是,只在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平常十分听吴氏话,对她有两分畏惧的简露,这回却显得有些满不在乎。
将扫帚往地上一掷,简露犹显得不够解气,视线在厅中一转,落在了简娣身上。
简娣:“……二妹?”
这一声就好像打开了某个神秘的开关,简露顿时对她破口大骂,“要我说你也是个蠢的!脑子都让狗吃了!这人你也能看得上他?如今倒好!落得如此的下场!”
简露骂得一刻不停,好像将刚刚没发泄完的怒气全都撒在了简娣身上。
简娣没吱声,就默默地等着这姑娘骂爽了。
简露骂了一通,好像终于骂爽了,顿了一顿,喘了口气,却突然意识到简娣一直没作声。
“你眼睛瞎了也就算了,”简露气急败坏道,“如今还是聋了不成?!”
简娣摇摇头,笑道,“我没瞎,也没聋。”
“阿露你。”
少女顿时僵在了原地。
简露这一愣,足足愣了好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回神,面颈通红,恼羞成怒道,“你以为我在替你出头吗?!少自作多情了!”
“口是心非可是不好的哦。”
“谁口是心非了?!”
眼见简露又有炸毛的趋势,简娣才赶紧闭上了嘴。
简露通红着脸在厅堂中气势汹汹地走了两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简娣也不敢打扰这姑娘,等着她自个平静。
两个人无言了一会儿,方才同简泉追出去的简尧先回到了厅堂中,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简娣和简露一眼,神情复杂地憋出一句话,“阿姊,你太莽撞了。”
简露此时正在气头,没好气道,“我脾性就是这样,难道你还不知道?”
“倘若姚鉴宣扬此事怎办?那你的名声和家里的名声……”
“那我就一人担着。”
“阿姊你要如何担起?”
简娣:“他不会说的。”
对上简尧“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视线,简娣道,“我和姚鉴好歹也生活过一段时日,他好面子,被人抄着扫帚从岳丈家赶出来这事,这么没面子的事,他不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宣扬。”
而且他也不敢。
他官职还不够高,老家也不在京城,在京中没有什么依傍,但简泉不一样,简泉在吏部已经任职有数十年,就算只是一介小官,但数十年的时间也结交了不少人脉,更何况吏部掌官员升迁之事,为了自个的官运和名声,姚鉴也不敢宣扬。
比起担心姚鉴四处宣扬简露抄着扫把赶人这件事,眼下倒不如担心简泉和吴氏会怎么责备简露。
想到这儿,简娣有点头疼。
她当然能将责任一肩担下,但问题是,她担心这姑娘不肯啊。
依照她的个性,绝对不会愿意被她护在身后,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