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腐书 > 耽美宠文 > 寄印传奇【我和我的母亲】 > 【寄印传奇】18
地说:「林林可不能喝啊

。」

奶奶连说了几次「知道」,他老人家才闭上了嘴。

饭桌上理所当然会谈到庄稼。

奶奶倒是看开了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啥法子」。

母亲笑笑,也没说什么。

我和爷爷则是埋头苦干这几乎是我俩在饭桌上的经典形象。

而在我记忆中,奶奶永远是第一喷手。

很快,她开始讲述自己一周多的城市生活。

她说她表姨别看有钱,过得也不好,年龄还没她大,整天坐在轮椅上,啥都

要人伺候。

她说咱是苦了点,至少还能下地劳动,她表姨就是懒才得了糖尿病。

后来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她乐得直拍大腿:「你秀琴老姨还真是厉害,把

那啥文远管得叫一个狠。说往东,啊,他就不敢往西。见过怕老婆的,还真没见

过这么怕老婆的。」

最后,她总结道:「城里生活真不是人过的,那么些人挤到一个楼里面,干

点啥能方便咯?」

奶奶这么说,我倒是一愣,因为上次在电话里她都没忘说道城里怎么怎么好

,秀琴在文化局工作多么多么气派。

她甚至教导我要长点出息,「向你老姨学习,将来做个大官」。

母亲去厨房煲汤时,她老人家叹口气,终于原形毕露:「当年你爸要是呆在

城里不回来,也不会有现在这茬了。」

这么说着她老脸一皱,果然眼泪就滚了下来。

这顿饭吃到了两点多。

打奶奶院归来时,太阳昏黄,阴风阵阵,老天爷像被煳了一口浓痰。

空气里又开始季节性地弥漫一种辛辣的湿气。

我一屁股坐到凉亭里,正琢磨着上哪儿找点乐子,陆宏峰便出现在视野中。

这棵蔫豆芽一股脑提来了八斤月饼。

虽然知道不应该,我还是一阵惊讶。

因为姨表间根本不兴这套,何况中秋节早他妈过去了。

我故作老成地问他这是干啥,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送他到门口时,我问:「你一个人来的?」

他先是点头,后是摇头,最后揉揉眼说他爸在谁谁谁家看人打牌。

我立马打了个饱嗝,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吃撑了。

我问他:「你爸咋不来?」

他吸熘吸熘鼻子,拧拧脚,再茫然地看我一眼,就算回答过了。

********************收秋时,我终于见到了陆永平

羞愧地说,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但真正发生时却平澹得令人更加羞

愧。

记得是个难得的朗夜,满天星斗清晰得不像话。

进了村一路上都是玉米棒子,我一通七拐八绕,总算活着抵达了家门口。

然而横在面前的是另一堆玉米棒子,以及一瓦的灯泡下埋头化玉米的人们

其中就有陆永平。

他说:「嘿,小林回来啦!快快,吃点宵夜,出来干活!」

可能是灯光过于明亮,周遭的一切显得有点虚。

头顶的飞蛾扑将出巨大的阴影,劳作的人们扯着些家长里短。

这几乎像所有小说和影视作品里所描述的那样,平澹而不真实。

发愣间母亲已起身向厨房走去。

她说:「把车推进来,一会儿上架子碍事儿。」

一碟卤猪肉,外加一个凉拌黄瓜。

母亲盛小米粥来,在我身边站了好一会儿。

搞不懂为什么,我甚至没勇气抬头看她一眼。

良久,母亲轻咳两声,捶捶我的肩膀:「少吃点肉,大晚上的不好消化。」

然后她就踱了出去,我能听到院子里的细碎脚步声。

当我扭头望出去时,母亲竟然站在厨房门口她掀起竹门帘,柔声说:「

吃完洗洗睡,啊,你不用出来了。」

我当然还是出来了。

尽管这个夜晚如同这个秋天一样,耳边永远响彻着对陆永平的夸奖和感激。

母亲埋头剥着玉米,偶尔会凑近我问些学习上的事。

我一一回应,却像是在回答老师提问。

虽然不乐意,但我也无力阻止陆永平在眼前晃荡。

他和前院一老头吹嘘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唾沫四射之余还要不时对我咧嘴

嬉笑。

我真想一玉米棒子敲死他。

后来陆永平上架子挂玉米,奶奶让我去帮忙。

我环顾四周,也只能站了起来。

陆永平却突然沉默下来。

除了偶尔以夸张的姿势朝剥玉米的人们吼两声,他的语言能力像不断垂落的

汗珠一样,消失了。

我不时偷瞟母亲一眼,她垂着头,翻飞的双手宛若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至今我记得她闪亮的黑发和身边不断堆积起来、彷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吞没的

玉米苞海洋。

那种金灿灿的光辉恍若从地下渗出来的一般,总能让我大吃一惊。

一挂玉米快压完时,陆永平叫了声小林。

我头都没抬,说咋。

半晌他才说:「每次不要搞那么多,不然今晚压上去明早就得断。」

第二天是农忙假,这大概是前机械化时代的唯一利好。

而一九九八年就是历史的终结。

我大汗淋漓地从玉米苗间钻出来,一屁股坐到地头,半天直不起腰。

母亲见了直皱眉,怪我没事找事。

我抹把汗,刚想说点什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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