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僵在原地,扯开嘴角,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是呀,王爷,好巧呢。”
夜夙嘴角噙着抹不像笑的弧度,“嗯,是挺巧的。”扫了眼里面的淳于彧之,问,“你也被小侯爷邀来喝茶?”
苏浅浅眉毛一跳,淳于小侯爷的茶不好喝,而与摄政王一起喝茶只怕是雪山毛尖也只能喝出枯茶根的滋味儿。
她低头乖顺道:“民女和几个朋友出来玩耍,暼见小侯爷在此,过来打个招呼罢了。”
夜夙点点头。虽不明白苏浅浅对他的态度怎么顷刻间化为疏冷,可眼下的景况不是问她事情的时候。
“女孩子家家的,早些回府吧。”夜夙似关心地道。
苏浅浅的眉毛再次跳了跳,辞礼。“好。”
夜夙已经越过她,长腿迈着进了屋子,坐在刚才她坐的位置上,顺手端了面前的茶杯悠闲地喝了口。
淳于彧之欲阻止的手当即卡在半空。
夜夙道:“这茶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怕凉了,摄政王会不喜欢。”淳于彧之的桃花眼挑着一缕深究的复杂。
他转头望向门口,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仓惶逃命的石榴红影子。
可不得赶紧跑么,要是被夜夙回过味儿来……苏浅浅十条命都不够摄政王发怒。
夜夙冰冷湛黑的眸子没什么太大变化,勾了勾嘴角道:“香气淡雅,口感舒适,本王蛮喜欢的。”
茶还是人,淳于彧之摸不清楚夜夙的指意。
夜夙望着他,“小侯爷邀本王来此一叙,是否想清楚了关于帝都传出本王断袖这等流蜚之语的交代了。”口吻凉了几分。
淳于彧之摸了摸鼻子,要是再不给交代,他爹真得卸了他的双腿,送去给夜夙请罪了。
“我不该,我有错,我认罪。”他苦笑道,“摄政王可满意了?”
夜夙挑眉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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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浅逃窜回府。
早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秀秀又惊又喜。
“小姐,你和蒋小姐怎么出去这么久,老爷在花厅等着你呢。”她急切道。
苏浅浅略一皱眉,还是选择了回房换身衣服。“你去和爹说一声,我待会再过去。”
要是只有苏黎世找她,秀秀不会这般急切,怕是家里还来了别的客人。
路过廊下,苏雨柔依旧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纳凉,见苏浅浅一身明艳地从府外归来,酸酸道了句:“妹妹真是好福气,交了蒋小姐这样的好友。”
帝都的贵女圈不是谁人都能进去的。而众多贵女各自分派,方嘉嘉等人更是树敌众多,苏雨柔巴结她的做法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苏浅浅的运气太好,在百花盛会上一鸣惊人还颇受大儒们赞赏。一向看不惯她的苏雨柔被抢了风头只得生生打碎牙往肚里咽。
苏浅浅正赶时间,哪里有闲工夫和她耍嘴皮子,兀自翻了白眼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远还能听见小筱被掴了一巴掌脆亮的响声。
匆匆换了件豆绿色的素净裙子,苏浅浅微喘地赶到花厅。果然,家里来了贵客。
淳于侯夫人衣着端庄,容相秀丽,正侧首微笑和苏黎世交谈,苏浅浅未走近时还听得见淳于侯夫人的笑声。
右边次座,一个温敦老爷子正对着苏黎世瞪眼珠子,显然很不满自家夫人无视自己对旁人言谈甚欢。
此人该就是淳于老侯爷了。
“浅浅。”苏黎世看见她来了,笑着让她给淳于夫妇二人见礼。“你俩看吧,我家浅浅是不是又比前些年长得更水灵了?”
淳于侯夫人在昨天的宴会上苏浅浅就见过了,至于这位父亲至交的老侯爷,才是苏浅浅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浅浅见过侯爷,侯夫人。”苏浅浅兢兢业业弯身行礼。心里已经开始讨厌古代这种逢人就行礼的规矩了。
“嗳。”淳于侯夫人拉着苏浅浅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笑着:“我这两年住在庄子上,不曾与你好好聊过。现下一瞧,这模样当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
苏浅浅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的生母徐氏是江北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有貌有才,不输男儿。
淳于侯夫人话音一转,“不过……真正遗传了你娘才学的是你那个一年都不归家的哥哥。”
苏浅浅弯起的嘴角被压得直平,眸底闪过一缕疑光,哥哥么?为什么爹爹总说哥哥比自己厉害,连娘亲的手帕交淳于侯夫人也是这样说。
老侯爷眼观鼻鼻观心,提醒道:“你就别取笑浅浅了,你看她都快生气了。”
被回应的是自家夫人的一记白眼。
老侯爷表示很无辜。
苏黎世捋捋自己的胡子,端起桌面上的青花瓷茶杯,“你们刚才不是说,有话一定要等到浅浅回来才能说,现在她回来了,你们可以说了。”
苏浅浅这才发觉,花厅里连个侍茶的婢女都没有,刚刚在外面,秀秀也没有跟进来。
淳于侯夫人也敛下了脸上的笑意,换上了令人郑重的严肃神色。
“浅浅……”
她欲言又止,眉目间的忧愁让苏浅浅有一种罪恶感。
“怎么了啊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淳于彧之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能让他们夫妻双双登门的理由。
苏黎世啪地磕下茶杯,惊得苏浅浅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
“是不是我和他的婚事……”苏浅浅试探。
“是。”淳于侯夫人惭愧。
老侯爷站起来走到苏浅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