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他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当时我能猜到他对血葵并不陌生,最关键的是他不肯吐露自己的姓名以及来历,这本身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我相信他是个不世出的高手,身份和背景一定深的可怕,要不然在遭受这种酷刑之后根本活不到现在。
无奈的是他不肯说,我们也没敢多问,因为金尸虫的存在对我来说确实是种威胁,这个人想要我命的话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好在他现在是有求于我,所以我也不用过分的紧张,而魇娘执意想了解自己的过去,因此就更不在乎这个人的由来。
我静静的等待他下一步的回答,可一直等了有几分钟时间,他都一直没怎么说话。
我寻思他可能是在思考问题,所以就没去打扰他,随后我就和魇娘一起把蛊盅搬到了水里,跟着洪流一般的金尸虫往更深处走去。
走了没多久,蛊盅里的人才忽然让守金尸人说话,而说话的内容正是之前所提到的有关血葵的问题。
“老实说,血葵这个东西不管是端公还是稗官,更甚至于是苗人都不敢随便去碰,既然花满堂身上有血葵,那么我也敢断定他一定去过苗疆。”
“那血葵和苗疆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它是巫神之蛊,苗人叫它滴血巫葵,历来是作为圣物所崇拜的,不过江北的御用说书人却说它是七代鬼头人所有,因此有一段时间在血葵归属的问题上闹的满城风雨,更有甚者还大打出手。”
这个人说的很直白,他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我血葵牵扯到了两大派系之间的斗争,也就是在说我因为血葵惹上了苗人。
这是有关信仰的矛盾,打个简单点的比方来说就是有人刨了你家祖坟,所以你才会不依不饶的那种冲突。
另外他还提到,江北御用说书人管血葵叫大蝰蛇,这个东西是邪灵,也是从民间端公手中诞生出来的唯一能抗衡稗官勾魂禁术的手段,因此也被称作端公禁术。
由于血葵有这么多的优势,所以夺邪灵的人放弃和扎堆的邪灵去斗狠,把目标转向西南边陲的苗疆去寻找血葵自然也就说的过去。
因此我认为此人遭到如此的非人待遇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矛盾,而传闻爷爷和端公陈泰安去苗疆斗法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血葵,最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血葵,从而也把灾祸引到了明都。
目前有关血葵能力的说法都还比较含糊,魇娘也只知道这个东西爆发之后相当的恐怖,却不知道怎么去加以驯服和控制。
而陈玉之前找到我斗法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确定血葵的存在,至于说威胁她这么做的人究竟是谁,我心里还真没有谱,或许把这个人救出去之后才会明白。
历史遗留下来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恐怕今后我还会和苗人发生冲突,而为了尽早远离这场纷争,我感觉倒不如趁送这个人回苗疆的机会去弄清楚一切,早些摆脱血葵我也能早点避免麻烦。
其实最重要的并不在于我是否愿意归还血葵,而是苗人是否有能力把这个鬼东西从我身上拿走。
血葵的问题当属后话,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该从哪儿出去。
怪人驭虫开路,那阵势可以说是人挡杀人佛挡,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里,他就是主宰,就算是上到了地面的明都村,这个怪人恐怕也是无敌的存在。
魇娘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只管跟着金尸虫往前走,虽然她没吭声,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平静,我猜此时她肯定也在思考怪人的问题。
说实话,这个怪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他有端公控尸虫的手段不说,还说自己来自苗疆,再牵扯到血葵归属的问题,我总感觉他也是冲着血葵来的,是因为血葵才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此人能给我们信息量肯定很大,所以他才以此为交换的条件让我们带他出去,冥冥之中我也感觉到此人不算是个善茬,可如今他毕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寻思只要严加看管的话,他应该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被袭击的陈永亮,所以赶紧就问怪人陈永亮到底被他怎么样了。
不过怪人说陈永亮现在安然无恙,只要我们能带他出去,自然就会见到陈永亮的。
显而易见,怪人是抓了陈永亮当人质,从而免得我们到半路变卦,此人如此的老谋深算也着实让我担心他日后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事端,可为了了解明都村稗官花家以往发生过的一切,我们也只能先把他带出去再说。
地下世界的路况虽然复杂,但是好在有惊无险,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才从一个满是污泥的地方爬出来,而出来之后我才看到此处距离老宅已经有百米之遥了。
出口一看就知道是被虫子挖出来的,除了金尸虫以外,地下的潮虫也帮了不少的忙,像这种复杂的地下环境,让人去找出路简直是天方夜谭,若不是这个怪人如此的了解虫道,区区的半个小时我们根本就出不来。
可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也就不回头去想这些了,怪人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瞬间也发出了嗷嗷的声音,我寻思他可能是因为重见天日喜极而泣,可惜的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更闻不到盛夏时节四溢的花香。
另外,金尸虫没有跟着出来,因为这种东西对环境条件依赖比较大,为了生存它们也不会去挑战其他严酷的环境条件,从而我也失去了和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