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纳忠苗见到了赶紧劝诫,可是没用!最要命地是破山到界买粮食去了,还没回来。这让新纳忠苗对岛津胜久的失望也重新萌。
岛津胜久就这样在酒坛里泡了十一二日,妻儿也不顾了,鹿儿岛的重建工作也不管了,直到这日听人说“玄灭法师回来了”,才惊得跳了起来。要找衣服刮胡子漱口,却已经来不及了,破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虽然脸上颇有尘土之色,但和胜久这个在酒坛里泡了十几天、满脸胡渣的落拓中年相比,年轻的破山更是显得英姿勃勃!
“主公。你这是怎么了?”
破山的这一问,问得胜久以袖遮脸,很惭愧地“额”了两声,却说不出话来。
破山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没再追问让胜久难堪的话,只是禀告道:“主公,大喜!这次我去了界,又上岸去了一趟本愿寺,打点好了关系,买到整整两船谷物!都已经运回来了。信如正在清点搬运上岸。有了这批粮食,咱们接下来两年的口粮就不用担心了。当然,如果人口增加地话,就要另外开拓新的购粮渠道了。我想等明年开春之后到平户、对马看看。也许在那里能买到不少粮食,若能形成固定的入粮渠道,那就更好了。”
破山这件事情明显办得很漂亮,但他越是能干,岛津胜久心里就越是不安,依然掩面,挥手道:“行了行了。都听你的。你去办吧!”
破山呆了一呆,猛地抓住了胜久的手将他扯下。让胜久无法回避自己地眼睛:“主公!你到底是怎么了!”
有一个念头,岛津胜久在心里曾盘旋过数次,这时被破山看得自己心里难受,便脱口而出:“法师,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留在我这里,太委屈你了!若是你能到大友家去,那里一定更能挥你的才能!如果你到大内家去,也许现在已经名满公卿了……”
他还没说完,破山双目圆睁,厉喝道:“主公!”
这一声振聋聩的厉喝,似乎把胜久最后的一点酒意也喝醒了,他怔怔地看着破山,只见他大怒道:“主公这样说,是把破山致于何地?我与主公龙虎际会地君臣之谊,本是天定!岂是一时之顺境逆境所能动摇?刘先主大败于长坂坡时,诸葛亮可曾弃他而投曹操、孙权?破山的能耐虽然不敢妄比武侯,却也绝非朝三暮四之徒!望主公振作,振作!以后莫要再说这等令人寒心的话了!”
新纳忠苗在门外听见,对破山的忠义也是大感佩服,因附声道:“不错!主公!玄灭法师岂是趋炎附势之辈?若他是那样的人,也就不会舍易取难,不去辅佐大友家、大内家,而选择了主公您了!”
岛津胜久被这一文一武这么连番敦促,腰杆才算挺直了起来,却仍有些颓靡,摇头道:“我是怕耽误了法师啊!”
破山问:“耽误什么?”
岛津胜久道:“如今我们坐困愁城,岛津家虽然重建了名号,但前途极为渺茫,我是怕法师你选错了我,以至于空辛苦一番,最终却一事无成……”
“不可能一事无成的!”破山脸上充满了自信的光芒:“而且我们家族的前途极为光明,怎么会渺茫呢?”
岛津胜久依旧摇头:“咱们现在被伊家、连家、田家钳制得死死的,万一他们知道了李介那事是我们做地,对我们群起而攻之……”
破山听到胜久说伊、连、田三家时,忍不住放声大笑,胜久愕然问:“你笑什么?”破山笑道:“我道主公在忧心什么,原来是这个!这三家不过是李彦直收服了三条小狗罢了!对付他们易如反掌,主公你竟然为此而烦恼,太无必要了!”
他见岛津胜久不肯相信,便解释道:“主公,李彦直选择了这三家平分萨摩,是因为这三家都无极为杰出的雄才,田薰亲暴而乏柔,伊忠朗智而寡断。连政年平庸无奇。都无法起而一统萨摩!李彦直又拉平了三家的实力,表面上看是为了公平,实际上也是为了他们互相牵制。三家的实力不相上下,内斗要分出胜负怕得十年八年,但如果一致对外又还足以保住萨摩这乡下地方。李彦直就是要这形势维持个十年八年,等他在中原得志,然后才重新介入日本的事务!这就是姓李的如意算盘!若没有我们地存在,他这安排倒也巧妙。可是现在这一点却反而成了我们地机会!李家在日本缺少一个强有力地代理,他自己在大明那头又是鞭长莫及,凭着这三家以及种子岛上那个什么小犬,平户的那个陈吉,绝对无法致我们于死地!所以主公你根本就不用担
岛津胜久道:“可万一他听到消息后卷土重来……”
“不会地。他不会再来的。我就是算准了他短期内不会再来才将那批货物出手的。”破山笑道:“李彦直这次来日本,你道他真是为了李介不成?其实他只是趁着这次机会,提前来办他计划中的事情罢了!他人在日本,办的却全都是大明那边地事情!”
岛津胜久听得糊涂。新纳忠苗也没听明白,问:“他在办大明那边的事情?在日本怎么办大明那边的事情?”
“他就是在办大明的事情!可怜日本诸侯竟无一人识破。”破山道:“李彦直是借着这次日本之行,以报仇为借口和契机,暗中统合东海的力量。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在对岛津家开战之前一定便已经和东海地私商达成了秘议!攻打贵久就是一次试演,一次磨合,如果这次的合作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