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府邸地牢内
喊骂声、鞭子抽打声此起彼伏。刑架上一男子披头散发,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面对着鞭打只是疼痛的呻吟着,却不求饶,时不时的大喊着“冤枉”。
【还不说是吗?嘴真硬,伙计们咱们继续打!】话音刚落,又响起了阵阵令人生厌的鞭子声,那男子依旧不说话只是闷哼着,因为疼痛的缘故,直接晕了过去。
牢门蓦地打开,管家老吴推开了牢门,并用身体倚住牢门后,忙哈腰低声道:“老爷,您请!”
进来的正是赫连布,一进牢房内,那股由血汗混合形成的臭味扑面而来,令人几欲呕吐,赫连布忙用手捂鼻。牢房内行刑的家奴们见是宗主来了,纷纷停止了鞭打单膝跪地行礼。
赫连布见状一挥手,屏退了奴仆们,并挥了挥手。老吴心领神会:【你们都退出大内,紧闭大牢门,没有命令不得入内。】众人听令鱼贯退下,老吴躬身低声道:【老主,可以了。】
赫连布并不答话只是径直地走向那人,老吴会意提起放在地下的水桶,一股脑把水泼到那男子身上。那男子一激灵苏醒过来,睁眼一瞧,一看老宗主伫立面前,大声哭喊着:【宗主,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按您的吩咐去做的,您要相信我啊!】
【让我相信你,凭什么?好,那你给我解释下,绮儿为什么死了?能给我合理的解释,我便会相信你。】赫连布脸上青筋暴起,怒形于色。
那男子听闻赫连布的质问一怔,思来想去的确无从解释少主的死因,便一时没了言语。赫连布怒气更甚,转而厉声责问管家老吴:【为什么没对他用幻术?想要包庇他吗?】老吴一看宗主动了雷霆之怒,一哆嗦,双腿倏地软了,跪倒于地。
【主子冤枉啊,您可能忘了老奴并不会使用幻术,想来此事牵连极多不能声张,又不能交予他人处理,这才没了主意把此事搁置在一边。】老吴边说着,边逝去额头上的汗珠。
赫连布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失常,但身为主子又不能主动认错,便一摆手:【起来吧,老夫不追究你了。】赫连布说罢,左手从袖中取出一褐色卷轴端平放于地上,右手结下单手印,卷轴倏地展开。“彭”的一声的白烟冒起,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咒文彷如灵蛇般爬行着,缠绕于赫连布左臂之上。
【任你如何嘴硬,也扛不住这【不吐不快】!】说着便把缠满咒文的左手按于那男子额头之上,那男子起初挣扎了一番,但他个人的灵格与赫连布相较差距岂止数倍,渐渐地眼睛迷离起来,已然身处幻术之中。
【把送信赫连绮的前前后后告诉我。】赫连布命令道。那男子已完全处于赫连布的支配下,机械的回答起来。
【按照老主人要求,我从战争开始就一直隐藏于骁果卫大将军宇文业身边。2月12日夜我潜伏于中军大帐,将宇文业的计划摸得一清二楚,便趁信使出发前先行动,赶到公子驻地,便将老主人的信交予公子,公子将信拆开后阅读完便将其烧毁,之后我便返回了京城。】
赫连布听罢,颓然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不会这样的,一定是这该死的家伙搞的鬼,让我无从拷问,都是你的错!】说着,左手青筋暴起灵格骤剧,死死地捏住那人头颅,那仆人身处幻术之中痛感几乎丧失殆尽,却仍能感觉出痛苦,嘴中不停地呻吟着。
老吴见此场景徒然一惊,心道倘若此人被老主人一怒之下杀了,那么真相就会被永远湮没,思及于此便顾不得什么主仆之礼,扑通一下扑倒于地紧紧地抱住老主人双足。
【使不得老主人!】老吴凄声喊着,试图唤醒已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老主人。
【你放手,老吴!反正绮儿已不能死而复生,与其放任这等贱人苟活于世,不如送他一程给绮儿做个伴。】赫连布现在已被怒火湮没,做起事来自然完全不管不顾,只是肆意地发泄着怒火。
【难道您不想让真相浮出水面吗?】
这一问直击赫连布心中软肋,手上劲力一缓。老吴见此情形知道这事还有回旋余地,便继续说道:【不妨先留他一命,徐图之终有办法能从他嘴中得出答案,相反如若负气一杀了之,真相恐怕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赫连布听罢怒气稍霁,手随即一松,老吴见状也赶忙松开老主人双足,站起身来在一旁侍立。赫连布依旧目光凶恶盯着那人,不曾移目,往日镇定自若处变不惊的阁台大人,现在活生生的变成被仇恨支配的奴隶,老吴留意着老主人的一举一动,手心渗着冷汗,生怕他再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
赫连布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目光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他一言不发也并未招呼老吴,独自转身便离开牢房。老吴一怔,并未会意,便呆站在那里目送主人离去。
【不知我这么做到底能改变什么,但是我确信戕害小主人这种事你是断然做不出来的。平日里与小主人最亲昵的你、最受小主人信任的你又怎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老吴嘴中念叨着。
他实在无法认同正是眼前这人伙同他人戕害小主人,但从现在所知晓的情报来看,事情必定出在他这里。【那么事实到底如何呢?难道有什么被忽略的细节吗?还是,自己完全被眼前这人蒙蔽了?】老吴陷入沉思之中,一时呆住了。
【吴管家,老爷唤您!】一家仆在牢门外小声传达着,老吴虽然也是下人,但地位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