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据说当年几位王爷都到了去封地的年纪,到宫中向先帝拜别时,先帝始终都是一副表面上十分舍不得但又不好违背祖宗章程内心却恨不得敲锣打鼓的样子,只有这位年逾弱冠还未娶亲的楚王,先帝是硬生生拉着他的手说:“王弟啊,你要是不走,朕就给你说一门上好的亲事,怎么样!”
可惜后来,先帝渐渐年迈,在很多事情上都变得力不从心起来,如果不是这样,到了每年藩王进宫的时候,萧妤也不会被几个郡主世子欺负成那样。
可如今,楚王却是先帝御口亲封的辅佐大臣,虽然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成日里提笼架鸟,逗猫遛狗,但是对楚王府而言,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棠叶“吁”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萧媺对身边的红蕖道:“你去请郡主出来,就说我请她去望江楼看戏。”
因着萧媺与萧妤关系甚好,连带着楚王府的侍卫也对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人眼熟起来,红蕖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后,为首的侍卫便随手招了个路过的家丁过来,吩咐道:“带红蕖姑娘去内院找郡主。”
待到一扇拱门前,那引路的家丁便停下来,又唤了个端着点心盘往内院去的丫鬟:“姐姐,这位姑娘是来找郡主的。”
端着点心盘的丫鬟正是双儿,两人在护国寺里还聊过天。见着红蕖,她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一块碎银给家丁,亲亲热热地拉起她的手,问道:“红蕖姐姐找郡主什么事?”
红蕖道:“是我们家公主,想约郡主去看戏。”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萧妤所居的画棠馆。
双儿挑开帘子,露出身后站着的红蕖,道:“郡主,您看谁来了?”
红蕖福了福身:“红蕖见过郡主。”
36.第三十六章
萧妤惊喜道:“红蕖?你怎么来了!”
红蕖抬头望着她, 道:“禀郡主,奴婢是奉公主之命前来。公主想请郡主去望江楼听戏。”
萧妤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高兴道:“好呀!堂姐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就在楚王府外。”红蕖回答道。
萧妤对着铜镜理了理发鬓, 便急急跑出去, 果然在门口看见了一辆马车,她回过头看着红蕖。
红蕖道:“公主便是在这辆马车上。”
萧妤于是不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上了马车, 在看见马车里的人的第一眼的时候,便惊喜唤了声:“堂姐!”
萧媺揉了揉耳朵,无奈道:“你就是小点声,我也能听得见的。”
萧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她身边挨着坐下,问道:“堂姐怎么想起来约我去看戏了?”
萧媺笑了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她看着萧妤, 伸手将她鬓边贴着的的赤金芙蓉流苏钗扶正, 感叹道:“转眼间就过了这么多年了。”
萧妤睁大眼睛, 不明白为什么堂姐会突然这样感叹。在她印象里, 堂姐可不是个会感叹的人。
但她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是。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堂姐的时候呢。你那时候特别小,”说着,她做了个比划的手势,“只有这么高,但是在当时的我眼里看来, 却是无比伟岸。”
萧媺被她的形容逗笑:“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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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媺与萧妤到望江楼时, 恰逢第一场戏要开场。
听跑堂的伙计说长公主与郡主开了, 管事连忙从账房里出来亲自端了茶水伺候两位,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想今天究竟是什么大日子,怎么这些大人物竟像是约好了一般扎堆地过来。
将两人带到二楼的雅间后,管事又扯了扯衣领,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随后又走进了相邻的雅间里。
望江楼其实并不临江而建,而是临河而建。萧媺早前也与萧妤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的出的结论是,大概这幕后的主人觉得如果叫望河楼便失了气势,于是采用了这种艺术性的夸饰,把名字取成了望江楼。
而且不说别的,不管怎么听,望江楼还是比望河楼顺耳些。
推开窗,便可以将整条春荫河的风光尽收眼底,白天的春荫河上比之晚上显得要萧条一些,只偶有一些客船行经,什么酒色笙歌,都是夜里才会有的繁华。但是两岸枯瘦的老树,偶尔一叶扁舟上传来的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