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否则怎么样都不可能与她儿子发生一丁点关系的。
她又忽然想到,要是自己还有个女儿就好了。
把她带到这种场合,说不定就被那个大家族的公子看上了,就是做个妾也好啊。
可是她没有。
正胡乱想着,一道阴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缓缓抬起头,却发现竟然是西宁长公主。
她匆忙站起来,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
她身旁的几位夫人正要起身时,却被萧媺抬手拦下。
萧媺笑道:“诸位不必拘束,本宫只是想同杜夫人说两句话而已,”她看着郑氏,问道,“不知……杜夫人可方便?”
杜氏暗暗掐了掐自己,觉得这仿佛就像在做梦一样,她屏住呼吸,半晌后才道:“当……当然方便。”
说完,她又看了看自己身边,殷切道:“妾身斗胆,还请公主移步。此地嘈杂,恐有扰公主赏花之雅兴。”
萧媺眉梢挑了挑,没想到这个郑氏这么上道。
她从善如流,应了声好。
两人于是慢慢走上了一条小径,小径两边芳草鲜美,在不远处的前面便是菊花流水,人声熙攘,倒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杜氏将心底的不安压下去,正愁着不知道应该怎么没话找话的时候,突然余光一瞥看到了萧媺怀中的猫。
先前她一直低着头,这猫又安静得不像话,故此她才没有注意到。
她笑道:“公主怀里这猫,毛色鲜亮细密,双眼有神,看起来是很名贵的品种呢!”
萧媺摇了摇头:“没有很名贵。杜夫人莫要紧张,本宫没有恶意。”一会儿后,她又道,“杜小公子的事,本宫也听说了,逝者已矣,夫人还是保重身体,切莫太过伤怀。”
听她这样一说,钱氏的眼眶又红起来,她没想到公主竟然是来找她说这件事,当下语气便低了下去:“多谢公主好意。妾身知道了。”
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今日素净的打扮,以及憔悴的面色都是为了府里那个枉死的庶子,正好又听长公主提及,她又悲戚叹了一声:“只是宇儿那个孩子……”
话音刚落她才想起来自己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长公主,若是对旁人说起这些倒没有什么,可这是长公主……
她慌忙福了福身:“妾身实在难过,一时情急失态,还望公主恕罪。”
“无妨。”萧媺摇摇头,“杜夫人也是真情流露。”
过了一会儿,她才疑惑道:“不过本宫记得,杜小公子与夫人……”
郑氏笑了笑:“宇儿确实不是妾身嫡亲的孩子,可是他从小就养在妾身身边,妾身与他,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哦?”
“早年间他姨娘刚生下他的时候,身子骨就开始不好,眼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没个人照顾怎么行?妾身又不放心就这样把他交给请来的奶娘,故才将他抱到了自己身边养着,没想到这一养,就是十七年。”
郑氏掏出绢帕拭了拭眼角泪痕,看着萧媺对她说的似乎起了点兴趣,于是更加悲恸:“宇儿从小机敏听话,比妾身那不成器的儿子省心多了,妾身本还想着什么时候请媒婆给他说合一门好亲事,没成想这么快……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捶了捶胸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萧媺拍了拍她的背,劝慰道:“夫人这又是何苦?想必杜小公子在天有灵,也不会想看到夫人这番模样。”
钱氏呜咽了一声,凄凄点头。
没想到下一瞬便听见身边的公主说道:“虽然杜夫人这一番说辞委实动人,但是本宫听到的可不是这样。”
“既然都说到这事了,杜夫人方便提一下,为什么杜小公子的生母,曾氏,分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你们软禁在了芳菲院吗?并且,据我所知,曾姨娘也并不如夫人口中所说,生下杜小公子后便身体羸弱,甚至,杜小公子也并不是从小养在你身边。”
“本宫真是好奇啊,究竟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自己知道的与从让人口中说出来的事情完全不符的情况?”
“杜夫人博学多识,想必是能为本宫解惑的吧?”
郑氏瞪大眼睛,慌乱地后退几步,直至整个人撞在身后雕花的门上,她才像是找到支柱一样站稳了些。
她摇了摇头,强自镇定道:“公主真会说笑,请公主恕罪,您说的,妾身一个字也听不懂。那边似乎有人在唤妾身了,妾身”
“告辞”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便住了口。
因为她明明白白地听见萧媺问她:“想不想知道本宫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她想说不想,可是下意识的动作却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