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又叫住走到门口的红蕖,颓丧道,“你回来吧。”
“公主,”红蕖好笑地看着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萧媺,好笑道,“奴婢虽然没有喜欢过人,但也知道一些道理。”
萧媺看了她一眼:“道理都不管用的。等你真正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就会发现,大多数时候迫使你想出应对方法的,其实是你的本能。喜欢这种事情很玄的,不能简单的用道理去推测。”
说完,萧媺自己先愣住了。
她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可又一时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就好像,以前在哪里听到过,或者,有谁跟她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我刚刚问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其实就是想问一下,喜欢一个人,是应该坚持下去的是不是?”
红蕖点头。
“要是坚持不下去,能被轻易放弃的感情,也就谈不上什么喜欢了,对不对?”
红蕖愣了愣,再度点头。然后她听见公主特别小声地说了一句:“那就再等等吧。”
萧媺刚说完,房门就被打开,门外的阳光散落在地上,树影花枝随风摇动。
然后她抬起头,看见穿杏色长衫的人一步步朝自己走近,他低下头,拱手道:“公主久等了。”
萧媺撇撇嘴:“谁等你了?”
不过这时候她突然又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方才那一席话十分熟悉了。
正巧,贺清时也与她说过相类似的话。就在昨天晚上。
“您似乎是认定了微臣便是这样的人,趋利避害,一旦发现形势对自己不利就一定会冷静布局,及早抽身。诚然,若不是凭着这股劲,微臣也走不到今天。您察人观事一向透彻,但是感情与政事是不一样的。”
“感情是没有规律可循的,一切都仅仅出自于本能。”
就是这番话,令萧媺彻夜未眠。
她从来没觉得贺清时在她身上下功夫是有所图谋。毕竟两人对比起来,若说是她图谋贺清时,或许还有些可信度。
能够重活一世,她满心只想逍遥快活,从来没把心思放一丁点在男女之情上面。
所以贺清时提出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贺清时是个聪明人,无论什么时候,萧媺都相信他能保持这份聪明。所以她觉得自己一开始把话说清楚之后,贺清时就能释然。
但她没想到,他竟然跟来了琼阳。
真心和假意,是能从一个人的言语,动作,眼神里看出来的。
但每当快要动摇时,她又及时地清醒过来。
她相信贺清时现在是喜欢她的,可是以后呢?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她不想赌。
贺清时也不傻,这些天里一直将她的反复看在眼里。
因为知道她不会开口,所以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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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媺原本已经做好了他不会来的准备了。
她垂眸,复又抬头看他,欲言又止。
主要是,她觉得自己昨天晚上说的话挺伤人的。
“抱歉。”
谁能想到,贺清时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方才道:“不过一晚没见,公主怎地,就与微臣生分了许多?”
他眸色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明白萧媺是在为昨晚说的话道歉,初时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说不生气是假的,然而也只是气了一瞬对着她,他根本生不起气来。更何况,一瞬之后,他的心里就开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来,一点一点,渗入肺腑。
“本宫并非是不相信贺大人。只是本宫如今什么都有,又哪里缺贺大人一颗真心呢?其实认真说起来,真心这玩意儿固然可贵,但却是没什么用处。”
“世人常说‘有情饮水饱’,也不知是想说服旁人还是想说服自己接受人生种种不如意,但本宫却只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么一句话。”
“没什么能一直握在手里,权势不能,富贵不能,感情也不能。何况是贺大人,您这样的人,生来就该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fēng_liú人物啊,如今这般,又是何苦?”
“再者说,本宫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无论是做本宫的禁脔还是驸马,身心都只能属于本宫一个人,哪怕人老珠黄,霜雪满鬓,本宫若是不愿,就算互相折磨,相怨至死,也不会轻易放手。这样的话,你又还敢坚持下去吗?贺大人是聪明人,从来不吃亏,想必定是能作出正确的抉择。”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
可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