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登‘最幸福前女友’第一名?”
“那你确定他这次是真的放手了?”
周文菲想了想:“他不喜欢女人随便闹情绪说分手,也不喜欢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暧昧,但这两点上,他会假装大方。他最不喜欢的,是他的女人在算计他。”
“你很了解他。”
“我从小就很会看他脸色,他眉头皱成什么样子,代表生气到了哪个程度,我都能看出来。想要他的喜欢,就专挑他喜欢的事做。不想要他的喜欢,专挑他不喜欢的事情做。”
疯狂地想要和最亲密的人脱离关系,这样的举动其实已经挺“危险”了。孔巧珍问:“那和他分手后,你感觉怎样?”
“很自由。如果我连喻文卿的喜欢都可以不要,那还有什么人的喜欢可以让我在意?从未有过的自由。”
她的银行账户里还剩五十多万,打算留着继续学音乐剧。
生活费和房租需要她去挣,但她在台湾打工是非法的,一听她操着大陆口音来应聘,人家就要看她的证件,看了之后都摇头。而有些敢要她的营业场所,她又不敢留。
还好王嘉溢有认识美院的同学,帮她找到一家少女读物杂志社,愿意收她的插画。
周文菲从小就喜欢平凡陈淑芬的人物插画,虽然画不到人家一半好,但是色彩清新、线条流畅还是有的。除了少女,也有一些风景画,或是低龄版的动漫画。
杂志社要求签合约才能发放稿酬,王嘉溢代她签的,这样每个月能挣两万台币。她倒是可以多画,但杂志社要不了那么多,所以只好去阿国妈妈在夜市的水果摊上削水果,每周四天,一天五个小时,挣一万台币。
无论画画,还是削水果,王嘉溢都想帮忙,但是周文菲说不用,还问他杂志社一张稿没退,是否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王嘉溢说:“你画三天的封面插画才给五百人民币,内页的插画两百不到,那些卡通漫画就几十元一张。我要是有关系,怎么好意思给你这样的稿酬?”
“好啦,谢谢你。”手画酸了,甩一甩,周文菲接着握笔画,“我画画也就一般般,他们肯要我就很开心了。”
王嘉溢帮她把笔一只只削好放入笔筒。别人或许不懂周文菲,但是每天都在和王嘉然战斗的他怎么会不懂。她嘴上说,对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却还是拼了命地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可以独立,证明自己不会被打败。
每个月三万台币对周文菲来说够用了。时间不够用了,孔巧珍那边的心理治疗减少到每周两次。她更想把时间花到声乐和表演的功课上。
等二零一三年的春节一过,阿国和几个男生打算去当街头艺人,怂恿她一起去。黄潇云和纪敏敏干的事情,他们也不屑,但女生间的勾心斗角,哪是他们男生管得着的,只好尽可能在别的事情上多帮周文菲。
刚开始周文菲怕被人认出口音惹麻烦,只肯在边上看着阿国他们跳卡波耶拉,打中东鼓。看几次后鼓起勇气拿过麦克风,唱一首能登美麻子的《夕颜》,意外地收获到几名路人的掌声和大拇指。
阿国说:“你行的。”于是她再唱一首阿桑的《叶子》。
没想到,唱两首歌得到的打赏钱,比阿国他们三个男生又跳又唱折腾一个晚上,都多。阿国坐在地上清点:“性别歧视这么严重啊。”
他要把大半的钱都:“照你们的规矩平分吧,没有你们,我不敢唱的。”
刚开始只在淡水、关渡的捷运站,后来想要收入更好一点,就去西门町、信义商圈这样的闹市区。
周文菲干脆加入他们了,不仅挣钱比削水果轻松,还能有个场地检验她的歌唱水平。
每次去,她都会唱《猫》里面的《ry》,最初是两三人瞥她一眼,从身旁掠过;到三五人驻足,静静地听;再后来有个小圈子围着她。
也会有人问她哪儿来的,是在台艺还是北艺念音乐?
我只是旁听生。
哇,那很厉害了。
有次还碰见一个长得很富态的唱美声的中年男子,滔滔不绝地和她说了十几分钟,说她长音稳不住,到后面就飘了,跳音呢,又太急促。
孩子,气息不稳就要加强呼吸训练。
好的,周文菲说。他又告诉周文菲如何腹部用力,发出“次”音和“丝”音。见人有呼吸训练的底子,又转而说,如何通过“m”的哼鸣方式来寻找共鸣点,算是一个半吊子的业内人士。但他打赏了一千台币,周文菲便耐着性子依着他的方法学一遍。
他说很不错,但是大陆的老师呢,教的是张大嘴唱,你要想学音乐剧就得改,我告诉你一个小诀窍:上下牙齿间咬一个红酒瓶的软木塞,先唱元音,慢慢过渡到带辅音的,但是无论唱到多高,软木塞不能掉,继续轻轻咬着。
周文菲从没听过这个方法,觉得可以回去试试。
深夜回到租来的公寓。开灯。客厅内的布置很简单,一张两人座的深灰色沙发,两个几何图案的抱枕一左一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