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文卿过去吗?”
周玉霞笑笑:“文卿那么忙,怎么会过去?我倒是想让他过去,做顿家常菜给他吃。”
她把厨房的东西整理利落,过来抱喻青琰:“我带着青琰,你去睡会,晚上都没睡好吧。”抬头看见姚婧越来越重的黑眼圈,推着她的背往卧房里走,“带孩子要少想那些糟心的事,心情不好,孩子能感受到的。”
姚婧想哭。她走投无路了,进卧房后扯着周玉霞的袖子:“妙妙,……,她和文卿在一起了。”
“怎么会?”周玉霞下意识想否认,“文卿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可她的脸色说着说着就僵了。
姚婧也发现了,周玉霞不说“妙妙一直把文卿当哥哥看”,意味着这个做妈的,其实懂女儿的心意。
她问:“妙妙十八岁生日,在哪儿过的?”
“她说和同学一起过。”
“她和文卿一起过的。”姚婧走要存钱买一条公主裙,霞姨,你还记得吧。”
周玉霞想起前两天周文菲拎了个很大的无纺布袋回来,里面就有一条纱裙,说是过生日前在淘宝上买的。她没再追问。有了房子,有了一份挣四千块的清闲工作,她的心也稳下来,想既然那是女儿念念不忘的东西,就随她买去吧。
女孩子长得漂亮点,哪个不爱打扮?
现在周玉霞的心里就像是平地要刮龙卷风的节奏,她看着姚婧轻轻地把那几个字吐出来:“是文卿买的。”
她仍是故作轻松地笑笑,想压下那阵妖风:“小孩子不懂事,她闹着文卿要的吧,我回去骂她一顿。”她颠颠手上的喻青琰,“走,带琰儿下楼去玩。”
谁都不相信,姚婧想,你以为我愿意相信么?她拿出手机,把保存的照片转发给周玉霞,“你自己看吧。”
周玉霞点开那几张照片,看着不说话。
姚婧说:“虽然晚上看不太清,但这应该是梦幻花园酒店,里面有一座法国哥特式的城堡,离城区很远,当晚应该赶不回来。”
她说得很委婉,意思也很明确,他们在一起过夜了。
周玉霞把喻青琰放在床上。她嘴巴干干的,不知说什么好:“妙妙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我去问问她,肯定哪儿误会了。”
误会?姚婧凄然,还要我怎么摆事实?她心一横,便把去年喻文卿强搂着周文菲的照片也发给周玉霞:“我不在时,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这张照片直接把周玉霞看呆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清纯可爱的女儿,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羞耻的一面。
“我走后第二天。”事到如今,姚婧已模糊了喻文卿发这张照片给她的目的。她反复地看过,如果只是生气只是警告,周文菲的身体语言不应该这么顺从。
那种“床照”,周玉霞不好意思看,她反反复复看生日当晚的那三张自拍照。照片里,十八岁的女儿笑靥如花,和年轻时的她越来越像。
她却突然地痛恨起这张脸来,痛恨这如同“娼/妇”一般的笑。她转身要走,姚婧抓着她的手:“霞姨,带妙妙走吧。”
周玉霞想挣脱掉。姚婧死抓着不放,她大喊:“你带着她离开这儿好不好?去哪儿都可以,我可以给你们一大笔钱,让你们能好好安顿下来。”
声音惊扰在另一间卧房休息的姚本源和黄惠南,今天周日,他们都在。“姚婧,你发什么神经?”
姚婧已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周玉霞看着这大半年来对她和周文菲照顾有加的表姐和表姐夫,一时间悲愤交加,觉得自己毫无脸面在这里呆下去。
她甩掉姚婧的手:“你等着,我找菲菲过来,当面把这件事说清楚。”
她冲出屋子,冲下楼,在三月的蒙蒙春雨中,裹着心中的那团龙卷风,朝紫薇楼狂奔而去。
留在屋内的黄惠南抱着姚婧:“你怎么啦,和玉霞说什么了?”
姚婧没有力气爬起来:“妈,文卿喜欢上妙妙了,他喜欢上妙妙了。”话说完,她就瘫在妈妈怀里失声痛哭。
“怎么会?你别瞎想。”
“文卿这次离开时说的是分居,是分居。”
听着女儿悲痛欲绝的哭声,姚家父母对望一眼,黄惠南也忍不住要哭。
姚本源走向客厅的沙发柜:“阿婧,没事啊,我打电话让校长和凯芳过来。”
等电话打完,黄惠南也镇定下来,把爬到床沿的外孙女抱起来递给老公,问女儿:“玉霞是去找妙妙了?”
姚婧点点头。
“姚婧,你不用怕。”黄惠南扶起姚婧,“爸爸妈妈会帮你做主,还有喻校长和你婆婆,他们再不喜欢你,也会站到你这边的。你还有琰儿。你什么都不用怕。”
周玉霞来到紫薇楼502室,房门紧锁,敲了无数下都没人来开门。她没拿手机,返回一楼宿管室拨周文菲的电话。“你在哪儿?”
“妈?你去宿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