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赵文藻和陆延几个也过来找他们,“沈兄几位做什么去了,半天都不见。”
林重阳忙上前解释一下,众人只以为是院子里的一个老农,也都没当回事,一起回去继续参加文会。
在林重阳出去这段时间,他们作诗、作画、填词,热闹了半日,如今正准备作文呢。
已经有人准备了笔墨纸砚,有人出题目,模拟一下府试考试。
之前都是破题即可,怎么现在一本正经要作文了?
这时候王训导已经开始点名,然后分发题目,看起来各人题目还不一样。
王训导笑道:“咱们模仿考试,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商量题目,各人自己写。”
林重阳也领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题目,他看了眼,题目居然是四书各首句直接并作一个题目:大学之道,天命之谓性,学而时习之,孟子见梁惠王。
原本他想糊弄一下就拉倒,现在倒是不由得要仔细推敲一下。
这个题目还是有点意思的,仔细想想还挺有意思。
他双手托腮,闭目养神,开始静思。
沈之仪等生员是不用做的,他走到林重阳桌前,看了一眼题目俯身低声道:“要不要我帮你?”
林重阳眯缝一眼看他,“府试的时候沈兄也能帮吗?”
沈之仪呵呵一笑,就走了。
被沈之仪这么一打岔,林重阳反而有了想法,他提笔写下了破题:道本乎天,家修而廷献也。
有了破题,后面的内容就信手拈来,下笔千言,洋洋洒洒,自然不在话下。
他写完之后就将卷子交给了王训导,这时候其他人也开始交卷,王训导一一收起来。
有人对王训导请求,“先生,是不是当场给我们阅卷,点评一下?”
大家纷纷说如此甚好,直接点评,也好知不足而改之。
王训导便抽了一份卷子,是王文藻的,看了看,拍案赞道:“好文章啊,方严正洁,”说着扭头对沈之仪道:“之仪,文藻此文可有你的风格呢。”
沈之仪笑了笑,却没接话,反而问道:“不知道小学生的卷子如何,先生拿来看看,我听于知县评语说他作文清真雅正,也是不可多得的。”
王训导哈哈笑道:“我知道你和林学生惺惺相惜,咱们先看文藻的,然后就看小学生的。”
沈之仪就知道王训导是故意要给赵文藻露脸,这样一分析,赵文藻的文名就起来了。
可让他诧异的是居然没第一个分析郝令昌的文章,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众人一听立刻好奇起来,让先生赶紧念念。
这一分析王文藻的文章,日头就往西去了,等分析完也差不多该回去。
林重阳倒是不在乎这个,反正来了一趟有所收获就好,无所谓是不是一定要出风头。
再说,之前他已经出了风头,也不能什么都让他占,也该给人机会嘛。
更何况郝令昌已经在那里跃跃欲试,分明是因为没第一个分析他的文章有所不满,第二个是一定要看他的。
果然,后面的确如此。
沈之仪走到林重阳旁边坐下,问他做的什么题目,林重阳就写了给他看。
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就准备收拾回去,有个小厮给林重阳送来一包花茶,林重阳给他一块小碎银的赏钱,小厮笑着婉拒了。
回去的时候,就有人主动要搭林重阳的车,林重阳自然不拒绝,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的也有意思。
等到了府学门前那些人下车去,林重阳看王文远也要下车,就道:“先送我回去,然后让车夫送沈兄和王兄回去。”
王文远忙谢过,这样自己省了走远路,雇车他是舍不得的。
等离开了府学门前,别人听不见的时候,沈之仪道:“你那文章比郝令昌的不知好多少去了,赵文藻也比他强不少,他能得案首,我都觉得可笑。”
这样直白地比较评论别人,本不恰当,不过好在王文远现在也不算外人,林重阳笑道:“沈兄,文无第一,作文有时候是靠灵感的,可能赵兄这一次灵感来了,考试的时候没有发挥好,而郝案首这一次心情不佳,发挥不好也有可能啊。”
当然如果单纯论人品,他是觉得赵文藻表现出来的比郝令昌好得多,文章的话他没见过郝令昌的不做评价。
沈之仪不置可否,他道:“今日得了不少好点子回去选文,你把方才写的文章也写出来给我,我编在文集里,趁着考前可以大赚一笔。”
到时候一宣传这是各县案首和前几名考前文会所做模拟题,那还不得卖疯了啊。
林重阳这一天下来还真有点累,他懒洋洋道:“已经有那么多也不差我的,我写完就忘了。”
王文远都忘了不了,更何况林重阳,他这么说,另外两人就知道这是推脱之词,无他,懒得写。
沈之仪笑道:“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有懒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我懒呢。”
林重阳道:“沈兄此言差矣,该做的事我一点都不懒,不是非做不可的事儿,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精力有限嘛,就要考试了,选文的事儿我还是放放吧。”
沈之仪也不迫他,“那我就根据你的破题,替你续后文啦。”
马车已经到了文魁楼后门,林重阳摆摆手,“随便吧,不过还是不要写我的名字,直接写沈兄的不是更好?”
沈之仪选文集,林重阳不看也知道这厮会怎么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