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似前世临死前看到的那种。
她想她又要死了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在古代活了六七载,才活出点感觉,又要死了?
头脑愈来愈昏沉,身体愈来愈重,迷糊朦胧中,好像有人过来了。
可薄薄的眼皮再撑不起,将来人仔细看清,她头一低,陷入昏迷。
唐笑和万宁跟着一众路人赶到医馆的时候,火势蔓延,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二人慌慌张张地就要跑去后院探看纪钱钱,却见万聿抱着纪钱钱,已经出来了。
双眸紧闭,原本白皙的脸蛋黑乎乎的,一只手臂无力地耷垂着,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地缩在万聿怀里。
见到这样的纪钱钱,万宁吓坏了,忙迎上去问:“钱妹妹怎么了?她没事吧?”
万聿淡淡地朝唐笑瞥了眼。
唐笑觑见,不自然地别开头。
万聿道:“还好。”
万宁松口气,又稀奇地问:“三哥哥怎么在这里?”
万聿轻描淡写地回道:“偶然路过。”说完不再理她们,抱着纪钱钱出去了。
万宁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欲要去找大夫问个究竟,又挂念纪钱钱,只好打发两个随从去探情况。
转身才要跟上万聿纪钱钱他们。
唐笑拉着她一脸自责地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拉着你出去,咱们一起守着纪家妹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万宁安慰她道:“不关你的事,你又不知道好端端的会突然起火。而且,三哥哥说钱妹妹还好,想来问题不大,你就不用自责了。”
唐笑不安地问:“你不会怪我么?”
万宁叹息,“怎么会?就是有错也是我的错,是我太贪玩了……”
二人说着话,一起出去追纪钱钱万聿他们,哪里还看得到他们的影子?
万宁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只好去阳春江找哥哥万荣。偏龙舟会已散,万荣不知哪去了。
弄丢了纪钱钱,万宁不敢一个人回去,想着纪钱钱身有不适,万聿应会带她去医馆看视,就一个医馆一个医馆地去问,也没找到。
捱延到下午,打发随从先回府去问了问,看纪钱钱回去没有。
听回报说唐府打发人来,说龙舟会上遇见纪钱钱,请她去府里玩两天,已知会了万老夫人。
见纪钱钱的去处有了着落,她放下心来,灰溜溜地回府,不敢告诉任何人纪钱钱遇险的事,只照她被唐府请去的话与众人说了。
万宁和纪钱钱私自出府去看龙舟会,万老夫人原本很生气的。但见万宁平安归来,纪钱钱也没听出什么事,又放下心来,也就没再多做计较。
纪钱钱还昏迷着,怕带她回去惹万老夫人担心,万聿就打发人回府里告知,说她被唐府请去了。
当日他和郭碧成婚,时常懒怠回府,在大理寺附近买了一所宅子,偶会歇在那里。此番便也带她去了那里。
突逢一场横祸,又是昏迷,又是遇火的,纪钱钱身体上虽没受到大的创伤,精神上受惊不小。
自打万聿将她从火场救出来,就一直昏睡着。
万聿喂她吃了药,晚上好容易醒来了,又精神错乱地直叫有火。
万聿听她喊有火,命丫头撤了灯,只留一盏在壁上。扶她坐起来,指着昏暗的房间给她看道:“你看哪里有火?又做噩梦了?”
纪钱钱甫醒来,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听万聿说是做了噩梦,疑惑自己的火场经历果然是一场噩梦么?
大火烤灼肌肤的痛苦感觉仿佛还在,她捋起衣袖看了看手臂。
手臂处的肌肤虽有些偏红,但清凉馨香,没有任何不适。
想不到是万聿早给她涂了润肌的伤药,只双手插进发里揪扯着,暗自纠结那番火场惊魂,究竟是真实经历,还是一场噩梦。
万聿看她如此纠结困惑,也没多说什么,抱她在怀里顺着后背安抚。
此番纪钱钱没有推开他,不仅没推开他,还朝他怀里偎了偎,心有余悸地跟他形容了“梦里”火场的情景。
火是什么样的,烟是什么样的,火烤到肌肤是什么样的,都细细地与他说了。
末了,还道:“好像跟真的一样,太吓人了。”
万聿静默了会,道:“只是个梦罢了。”
过了端午,以后的天气会一日热似一日。纪钱钱想自己潜意识里,可能是有感于酷热的天气,才会做那么可怕的热“梦”,渐渐释怀。
然一想到又跟万聿纠缠到了一起,又心情复杂。推开他,抱膝在床上坐着,问他道:“我怎么会遇到三哥哥?”
她一整日几乎都昏迷着,记忆出现了混乱,已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也不记得是怎么遇上的万聿。
万聿道:“你晕倒了。”
纪钱钱回忆起上午的事,好像后项部的疼痛还在,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后面疼了一下,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