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盯着她,沉吟不语。
沈妙言是真的怒了,一把将他推开,翻过身就跨坐到他的腰间:“君天澜,你真的是男人吗?!”
对方面容沉静,声音清冷:“本座是不是男人,你不是都看过摸过吗?”
沈妙言面颊一红,又羞又气。
她真的好想拿刀剁了这个家伙!
“再过一年半,我就能行及笄成人礼!我就问你,到底打不打算娶我?!”
她歇斯底里。
面对这样抓狂的沈妙言,君天澜不知怎的,突然好想笑。
事实上他也没有克制,盯着跨坐在他腰上的小姑娘,笑出了声。
这笑声打破了暧昧的气氛,沈妙言脸颊红得通透,趴在他身上又抓又咬:“你笑什么笑!笑死你算了!”
青嫩的女儿香萦绕在鼻尖,那柔软的小身子在君天澜身上蹭来蹭去,蹭得他又不舒服了。
“别乱动。”
他声音低沉。
沈妙言浑然未觉,拿起一旁的软枕,去砸他的脑袋:“不许笑、不许笑、不许笑!”
然而下一瞬,她身子一轻,被君天澜拎了起来,直接丢到床下。
“嘶”沈妙言揉着摔疼的屁股,恼火地撩开帐幔,“君天澜,你想干嘛?!”
对方面沉如水,穿好靴子,径直走向门外。
沈妙言追出去,就看到他也不撑伞,直接站在了庭院里。
雨点急剧地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却毫不在意般,只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沈妙言皱起眉头,撑开靠在墙壁上的纸伞冲过去,踮起脚尖想为他挡雨,高声道:“这样大的雨,你疯了不成?”
君天澜瞥向她,她的面颊还泛着潮红,瞳眸中全是担忧。
他伸出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对不起。”
“什么?”
他的瞳眸暗了几分,冰冷的雨水让他的头脑无比清晰,连带着身体里的灼热都冷却下来。
他不该那么对她的。
明明想好了,要等到成亲之后再做那种事,可他刚刚,却有一瞬间的把持不住。
那样龌龊的念头,不该生出来的。
她还很柔弱,万一他占有了她,却又不幸在权力的倾轧争斗中失败死去,那她该怎么办?
到时候,谁又能护着她呢!
若她的清白还在,即便他不幸离世,至少,她还能好好嫁给旁的男人。
他想着,心尖剧痛,瞳眸又黯淡了几分。
沈妙言并不知晓他这些顾虑,只当是他突然发疯,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很吃力地举着伞:“你进去吧,再这么淋下去,会生病的!”
雨水被风吹进伞下,将她的衣裙和头发都打湿了。
君天澜将她护在臂弯,拿过她手中的纸伞,伞面大半都倾斜到她的头顶上:“咱们回去。”
“嗯。”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沈妙言呆在他那结实有力的臂弯里,莫名的心安。
她抬头望向这个男人,但见他侧脸的线条精致完美,有雨珠顺着那挺拔的鼻尖滑落,凤眸中的光芒坚定而温暖。
是那种只对她一个人流露出的温暖。
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可她一点都不怕,只更靠近了他些。
七夕这日,拂衣拿了新的襦裙进来,说是府中绣娘赶制的,请她参加游园盛会时穿。
那襦裙是月白底色,袖口和领口上用青色丝线绣了莲花,缀着碧玉盘扣,看起来格外青嫩大方。
沈妙言套上襦裙,又在外面穿了件葱绿色绣荷叶的半臂。
拂衣为她梳了两个整齐的发团,簪上两支小小的青色流苏,又将刘海儿梳拢。
这么看着,包子脸嫩生生的,整个人白嫩可爱。
她实在喜欢得紧,恨不得将小妙言搂在怀里亲两口,可到底是克制住了,笑容温婉亲切:“小姐,主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您快去吧。”
“谢谢拂衣姐姐!”沈妙言晃了晃她的手,便笑眯眯走出去。
此时,君天澜正坐在大椅上看一份公文,听见身后有人脆生生喊他国师,便偏头去看。
夕阳余晖从雕扇投洒进来,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打扮精致,站在光中,巧笑倩兮,像一只漂亮的瓷娃娃。
凤眸泛起涟漪,他放下公文,很快收回心思:“收拾好了?”
“嗯,可以出发了!”她点头,蹦跳着过去,想和平时一样拉他的手。
然而君天澜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避开她的小手,起身大步往外走。
沈妙言冲着他的背影扬了扬粉拳,不甘地跟了上去。
这个男人的心思藏得太深,不是她轻易就可以挖掘出来的。
她要花时间,一点一点,才能剥开他层层包裹的心。
这么想着,唇角的笑容愈发天真无邪,跟在后面小跑:“哥哥,你走慢点,等等我!”
君天澜听着她的称呼,眉头不觉皱了皱。
两人乘坐马车,很快抵达张府。
相府举办七夕游船盛会,京中的富贵人家大抵都巴巴儿地赶了来捧场。
侍女引着二人穿过游廊,却不是往花园方向走,而是径直往后院去。
快接近相府后院时,领路的侍女在一处亭子里停了,屈膝行了个礼,笑道:“大人在此稍后,我们小姐很快就到了。”
君天澜面无表情。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沈妙言张望着相府的景致,但见亭台楼阁掩映丛木之间,布置精美,处处透着人特有的书卷气息。
她正观望着,张璃在一群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