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动静。
阮啾啾抿了抿唇,走上前:“不想洗就搁着。”
“……”
程隽转过身,伸出双臂,闷闷地说道:“抱我。”
阮啾啾的心一软,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脸颊贴着他的柔软的卫衣布料,依稀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程隽缓慢地收回手,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拥抱了很久,久到阮啾啾几乎腿都要麻了。
阮啾啾终于憋不住:“松开。”
“不要。”程隽牌强力胶如是说。
阮啾啾:“……你先松开。”
“……”
“我想上厕所。”
程隽:“我跟你……”
“你想死吗?”
两人的腻腻歪歪到此为止。
程父的身体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即使再用昂贵的药物,请专家治疗,依然阻止不了身体机能的迅速衰老。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尽量享受自己最后一段时光。
程父没有强求程隽能过去陪他。他们之间隔着十几年的冷漠,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消解的事情。
父子两人心里清楚得很。
阮啾啾知道,她跟程隽在医院这一次的见面将是最后一次与程父见面,程隽是绝对不会再来这家医院的。
她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阮啾啾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曲薇想拿钱没拿到,现在破产又得还债……阮啾啾不禁想起自己的那个梦。梦里的曲薇单方面地向程隽诉说着什么,程隽却无动于衷,直到她开始哀求,开始愤怒,然后!
一道身影冲上前,一刀捅到程隽的身体,匆匆逃走。
她有些不安地捂住胸口。不会,难道那个梦,是一个预知梦,让她提前看到上辈子的程隽是怎么死去的吗?
“死亡”两个字,宛若阴影般,在阮啾啾的头顶盘桓。
打从徐碧影像诅咒一样的寓言说出口的时候,阮啾啾便一直惴惴不安。曲薇现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若是不知道她的动向,阮啾啾完全不能安心。
“咚咚咚。”
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敲门声,吓得阮啾啾一个激灵。
门外响起程隽慢悠悠的声音:“睡了吗?”
阮啾啾:“你干嘛??”
程隽:“我房间里的空调坏了,好冷。”
空调居然坏了?
不过,春天都过了大半,眼看着能换上单薄的衣服裤子,怎么可能会冷,更何况还盖着被子。
阮啾啾坐起身,打开卧室门,程隽抱着被子站在门口,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默默地凝视着她。他哈了一口气,说:“好冷啊。”
——您的卖火柴的小男孩隽隽已上线。
“……”
阮啾啾把他拦在门口:“回去。不许过来蹭被窝。”
程隽满脸写着无辜,一副是阮啾啾在无理取闹的样子:“我不蹭被窝,我蹭床。”
“这不是一样吗?”
程隽抱紧了被子,指指床:“我的。”
又指指阮啾啾:“我的。”
阮啾啾:“……”
两人僵持不下。程隽活脱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眼巴巴地望着阮啾啾。阮啾啾心一横,把门关上,隔着门让他回自己的书房睡觉去。门外没有脚步声,就像没有人站在门口似的,只剩下寂静的沉默。
阮啾啾想,晾着程隽一会儿,他便会死心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突然要睡到一起,阮啾啾还怪别扭的。她从小长大这么多年,除了上学的时候住宿是集体宿舍,还从来没有过在一张床上一起睡的经验呢。
阮啾啾坐在床上,故意大声地说:“我睡啦,晚安!”
门外的程隽很沉默,没有回应她。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
五分钟……
阮啾啾躺不住了。
她在心里唉声叹气,知道程隽肯定是吃准了她心软,吃软不吃硬,但她却又实实在在地狠不下心让程隽在门口就那么一直站着。仿佛程隽真的是一条可怜兮兮的流浪狗,就等着她来收养他。
阮啾啾郁闷地下床,推开门。程隽果然还站在门口,和她关门时的动作一模一样,见到门被打开,他的眼睛一亮,抱着被子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阮啾啾磨了磨牙。
天知道程隽顶着一张漂亮脸蛋,每次这一副表情的时候,有多么大的杀伤力。别说是她,就是铁石心肠也得败下阵来。
若不是阮啾啾还要点面子,她差点儿就上前抱住程隽哄哄他了。
不行!不能惯!某些人只会蹬鼻子上脸,顺着高跷踩上天。
阮啾啾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说好了。我睡左边,你睡右边,我六你四,不许越矩,不许做奇怪的行为,躺下来就安安静静睡……喂喂!”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