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大人。”丫头匆匆而来, 打断了大夫得诊脉, 惹得岳浩微微不悦,却听丫头喘着大气回禀:“晋王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岳浩起身, 眉头蹙得更深:“不是让你们去回晋王, 说夫人已无大碍了么?”
丫头连连点头:“奴婢确实传了话, 王爷也叫太医回了驿馆,却不知王爷怎么起了游园的心思,如今已往琴台方向去了。”
“罢了。”岳浩嘱咐了葡萄:“好生照看着夫人,若夫人身体有异,及时来禀我。”说完, 深深看了眼床榻上躺着得王韵然,才是离开。
刺史府后院很大,绕过花园, 岳浩远远看着黄檀树下背手而立的陆晋良,立即上前行礼:“今日是下官失礼,怠慢了王爷。”
以为是先前饭桌上的突然离席,惹怒了晋王,才叫晋王在府上流连,却不想陆晋良微微含笑:“事出从急,岳夫人身体可还好。”
“内人已无大碍, 叫王爷挂心了。”岳浩低头回着, 而后许久没听见声音, 忍不住抬了头, 却看陆晋良抬手正抚着跟前的黄檀树干。
“想不到西北旱地,也能种出这般茂盛的黄檀树。”突地,陆晋良说着。
岳浩应道:“内人喜欢黄檀,这株树木也是她费了好些年心血才养活的。”
陆晋良轻轻嗅着,道:“黄檀木香,若是能种在长安晋王府内,本王的夫人想必也会开心。”
“王爷心系夫人,实叫人感动。”岳浩说:“此番来凉州,夫人可否随行?”
陆晋良摇头,却没有接话,只又说着:“想必岳夫人常带孩子来这儿玩耍。”
岳浩一愣,这才注意到陆晋良指腹正抚过树干上的刻痕,遂回着:“下官与内人成亲多年,可惜内人体弱,今时膝下仍无子嗣。”
“哦?倒是可惜,岳大人文韬武略,若有孩子,该也是出色。”
“王爷谬赞。”说完,岳浩走近两步:“王爷刚入凉州,可要先回驿馆休息,下官已命人将凉州这些年公文记事送去了驿馆。”
“怕是还得麻烦岳大人派人再将公文运回刺史府?”陆晋良回头,说着。
岳浩讶异,却听着陆晋良继续道:“刺史府后院景色宜人,比起驿馆更舒适许多,本王在凉城这些时日,就先在岳大人府上叨扰了。”
岳浩一时无言,即是晋王开口,他断没有拒绝之理,楞了会儿,才是派人去收拾了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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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晋王住进刺史府之事,谢青棠颇有些微词,屋内,陆晋良斟了茶,谢青棠却是牛饮一通,说着:“陛下派遣王爷作为特使,便是想清查西北官吏,收回西北行政、军权,王爷如今直接住在刺史府,怕是会授人以柄,朝堂上,太子少不得要弹劾王爷徇私。”
“我与岳浩并无私交。”陆晋良说着。
“可王爷与葛将军曾有同袍之情,今日看来,葛将军与岳大人也有些交情。”
“何止,怕是交情颇好,葛将军不喜葱蒜,今日摆在将军面前的菜肴,都没有放葱蒜。”
西北人口味重,少有菜肴不添葱蒜,这些谢青棠倒没有注意到,不免对晋王高看了一眼,传闻晋王只是个纨绔子弟,除了带兵,一无四处,怕不尽然。
即是表姐愿嫁的男人,应是胸有沟壑的。
“同在凉州为官,庞总兵与岳浩的关系倒不怎么好,今日岳大人摆宴,庞总兵可是半分颜面不给。“谢青棠继续说着。
陆晋良只一笑:“才见一面,还是别太早下定论。”说完,朝谢青棠道:“冬青顶之行,可有收获?”
谢青棠神色严肃起来,认真道:“冬青顶上守卫森严,但奇怪的是,驻兵在西山,可东山的巡逻比西山还更为严密,只可惜,如今已经打草惊蛇。”
陆晋良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道:“只有惊了蛇,蛇才会有动静,冬青顶你不必再去,我会派人日夜盯着,你只管查看好前几案的卷宗,陛下那,也该有交代。”
谢青棠犹豫了会,还是说出:“王爷,有一事下官不明,即是要重新彻查赵按察使的案子,自该先审问暴民,追查赈灾银的下落,为何要盯住冬青顶?庞总兵的军队从不曾干预过凉州内政。”
“谁说本王是来凉州查案的?”陆晋良挑眉:“查案是大理寺的事情,与本王无关。”
谢青棠一愣,当初不是晋王邀约他来凉州查案?如今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惜,陆晋良再没有与他多说。从陆晋良处出来,耳边还回荡着他的话语,晋王既不想查案,亲来凉城作何?
或是想问题出神,没注意撞上了人。
一个踉跄,孙依依本就窝了火,此时已是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喊出:“眼睛瞎了,路这么宽,非要往我身上撞!”
叫嚷完,才看清了谢青棠,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你。”
“遇见你,确实没有好事。”谢青棠拍了拍衣袖,站定身子,说着。
“你什么意思,亏得刚才我还想救你呢。”
“可若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发现,遭擒。”
“没有我引路,你也找不到驻地!”
两人不甘示落争论着,突地又同时停顿了下来,或是这一会儿的冷静,孙依依散了心火,才耸了耸肩:“罢了,今日我心情不好,不与你说。”
想起饭桌上岳府下人的回禀,又看孙依依很是落寞,犹豫了会,还是关切着:“岳夫人没有大碍吧。”
哪晓得这番关切,又勾起孙依依怒火,没好气道:“那个女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