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无奈。
服务员径直上了一杯咖啡放到了肖越对面的位置,冲肖越点点头又走了出去。
“宁儿,过来坐。”程宥宁没有动。
他轻叹口气,手指按在桌子边沿,头微微垂下去,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把程宥宁吓了一跳。
“宁儿,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因果报应?以前你总说我对你冷淡,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当你爱的人离你远去,突然就什么都理解了,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她那颗患得患失的心,连撒娇都小心翼翼,他的一个不经意的表情都让她惶恐不安。
在他之前,她不懂爱;在他之后,她不敢爱。
程宥宁侧着头,看着肖越清俊的侧颜,心口没来由的疼,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曾经撕心裂肺被伤过的人,如今说忘就忘了,说不爱就不爱了。
“四年前,我父亲承包的工程出了问题,闹了人命,他却一跑了之,留下我母亲一个人,连承包的合同,都是以我母亲的名义签的,”肖越始终垂着头,声音寡淡无味,他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带着微苦的笑意,“关键时刻还是程先生找到了我,他说可以摆平这件事,还给了我一笔钱,只是有一个条件……”
肖越停了下来,侧过头看着程宥宁,眼中隐忍的火光仿佛要从双眸中迸发出来,程宥宁紧紧握着拳,咬着下唇。
“抱歉,宁儿,为了我的母亲,我放弃了你,可是最后我丢了你,也没换回她。”窗外湖水波光湛湛,映衬着夕阳的余晖,就如肖越的脸色,清隽而又带着悲凉,他眼神飘忽,声音飘忽,“我答应过程先生不会告诉你,也食言了。”
空气中咖啡的香醇味道慢慢变凉变苦变涩,肖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悠扬的声音却带着哀伤的语调:“我跟你身份差异悬殊,宁儿,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从来不抱希望,所以也从来不敢用情。”
可是心这种东西,谁又能管的住,不敢用情的他,最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而当初深爱他的人,却不在了。
肖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头手指擦了擦她的脸:“可能程先生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你跟着我不会幸福,虽然我想,我也一直在拼尽全力……”
程宥宁一下握住肖越的手,微微用力,声音都有些哽咽:“别说了,肖越,别说了!”
“你怪我狠心也好,说我绝情也罢,宁儿,”他回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我这辈子已经如此,可是宁儿,我是真的爱你,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我,”程宥宁唇齿打颤,她当然怪他狠心,也觉得他绝情,可是艰难的不止她一个人,承受痛苦和折磨的也不是她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才现在告诉她!为什么现在要告诉她!
程宥宁轻轻摇了摇头:“不要这样……”
肖越却一下拥她入怀,他的手很紧,一只手还贴着她的耳朵,让她的侧脸靠着他的胸膛,另一只耳朵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他的心跳有些快,像刚刚运动后一般,却格外清晰。
“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放开了你的手,可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放手,但是我不会这么晚找到你了。”
他低声的缓缓的一声又一声呢喃她的名字,程宥宁咬着唇,舌头抵在唇齿间微微用力,抵住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也抵在最后一丝理智上。
她动了动脑袋,肖越却更加用力按着她:“宁儿,让我抱抱你!”
太久了,他的心干涩太久了。
程宥宁感受到肖越的身体竟然在轻颤,心里涌过万般滋味,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她也经历过,知道那是怎样的透彻心扉。
程宥宁拍了拍他的背,肖越突然就低下头伏在她的肩上,像个孩子般,程宥宁听着他压抑的呼吸声,和那一声悠长低缓而又模糊的呼唤:“宁儿——”
心不痛是假的,说不难过也是假的,可是……
她闭了闭眼睛,只是一下一下缓慢有规律的拍着他的背。
肖越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又绵长,程宥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肩膀有点酸,不自觉地动了动,肖越抬起头,看着她的眸光神采奕奕,仿佛被搅了的一池春水,程宥宁受不住他的目光,低着头,盯着鞋尖,喃喃低语:“你别误会,肖越,即使你现在告诉了我,我们也回不去了,真的。”
回不去了,四年半了,这期间